第一零五章夜空下的兩座山
「小子,醒了?」
眼睛剛睜開就聽到一個略顯急切的聲音在一旁說道。
「大叔……」神情有些恍惚的墨青感到這個聲音很熟悉,張嘴就喊了一聲大叔。
在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後,後面的話又卡在了喉嚨里。
自己的大叔已經睡着了……
「村長,墨雲大伯,你們怎麼來了。」
腦子清醒過來的墨青,把手從嘴裏拿走,並且不着痕跡的擦了一下嘴邊的嘴邊的血跡,把手背到了身子的後面。然後衝着眼前的兩人笑了一下。
「不來的話你把手指頭都給吃掉了,兔崽子,心裏難受了就喊出來,哪有咬自己手的!」
看到墨青恢復了正常,墨雲大伯臉上的擔憂也消失了,對着墨青揚了揚巴掌,以示自己對他的不滿。
旁邊的墨戰村長則一言不發,一把就把墨青背在後面的手拉了過來,另一隻手在身上用力一扯,一條一指多寬的布帶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墨雲大伯從地上拿起燈籠,往前一照,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手掌順勢就甩到了墨青的身上:「有這樣咬自己的嗎?手指掉了怎麼辦!」看的出來,他老人家動怒了。
墨雲大伯一生過的很是坎坷,唯一的兒子也在山中打獵時丟掉了性命,從此就和自己的婆娘一起廝守着過日子。
墨輪大叔他們兩家很近,為左右的鄰居,兩人經常一起進山打獵,在村里也經常走動,屬於那種吃飯時間端着碗就能串好久的通家之好。
對於墨青,他也是疼愛至極,有些時候比別人對自己家的小子都親。
此時他看到墨青竟然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咬的血肉模糊,那裏還忍的住,抬起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一巴掌剛抽上去,心裏就有些後悔了,於是就微微板着面孔說道:「老實點,別動,讓你墨戰大叔給你好好包紮一下,否則以後可就廢了!」
墨青沒有動,伸着手任由墨戰村長給他小心的上藥包紮,藥是墨戰村長身上帶的,是黃老邪配置的藥粉,對於外傷有很大的療效。
人,總是需要有人來關心愛護的,特別是剛剛承受了太大打擊的人。
醒來之後,感受到兩位長着發自內心的關愛,讓墨青顫慄的心裏得到了許多的微暖。
要不是他們深夜來到這裏,墨青的手指恐怕真要被他自己吃掉了。剛才他陷入到了思想上的死結里,神情恍惚之下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別傻愣着了,先喝口水漱漱嘴再說。」
墨雲大伯見墨青有些發愣,就從懷裏取出來了一個葫蘆遞給墨青。
墨青衝着墨雲大伯笑了一下,也沒有猶豫,伸手就把葫蘆接了過來,用牙咬開塞子,放到鼻子下聞了一下,竟然是酒。
隨即把葫蘆放在嘴上,就灌了兩大口的酒,沒有漱口,嘴裏的血就這樣被他混着酒咽了下去。
酒勁很沖,墨青喝的又急,兩大口下肚之後不由得咳嗽了起來。
咳嗽了兩聲,壓下了酒勁就要再喝一氣,結果手上的葫蘆被劈手奪走了。
墨戰村長拿着葫蘆灌了一大口,然後把它遞到了墨雲大伯的手裏。
「這可是你大伯珍藏的佳釀,平常很難嘗到一口,小子能喝上兩大口就不錯了,還想把它喝完,還讓不讓我們老兄弟過了!」
說完也不理會墨青,向前走了幾步,徑直來到墨輪大叔幾人褥子前面,在地上隨便找了一塊石頭,就坐了上去,靜靜的看着安靜的老友也不說話。
見墨青要過來,他把手一指墨雲大伯身邊的籃子。
「那是你王大媽特意給你燉的雞湯,說是你嘴刁,除了你李嬸和她,別人做的飯都吃不下去。自己動手去拿着吃,可別指望我倆伺候你!」
墨雲大伯笑着朝墨青用手指了指身邊的籃子,然後彎腰從籃子裏拿出幾個碗就走到墨戰村長的旁邊坐了下來。
四個碗一字擺開,葫蘆里濃香四溢的酒嘩嘩的裝滿了四個大碗。
兩人把兩隻碗往墨輪大叔和黃老邪的褥子邊放了放,又一人端起一碗放在自己前,不時的端起酒碗喝上一口。
沒有人說話,就如同平日裏幾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