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洛少白等人便回了府衙,剛進衙門便是看見那景潤才正一臉焦急地等在正堂門前,見到洛少白急忙迎了上去。
「大人,那溫汝才在獄裏吵着要見您,已經鬧了一上午了,下官不敢耽擱,專門在此等候大人,大人,您看……」
溫汝才,洛少白聞言臉上露出了幾絲蔑色,看來你終是等不了了,「你在前帶路,本官這便去會他一會。」
「是。」
陰暗的牢房內到處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兒,令得洛少白不由皺眉。景潤才在前面帶着路,拐了三四個彎之後,便在最後一個牢房內停了下來。
「大人,到了。」
這間牢房較之於其他的要寬大上不少,內里也是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洛少白掃了一眼,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連文房四寶都一件不落,而那溫汝才正躺在床上假寐,見到有人來也是動也未動。
洛少白看了眼景潤才,後者在打開牢門後便是識趣地退了下去。
進了牢房,洛少白隨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卻也是一句話不說,抬頭望着小窗外的那方藍天,悠閒地數着白雲。沒關係,她有的是時間。
「問吧。」
久久之後,那溫汝才終是開口說道,聲音中帶着股說不出的嘶啞與滄桑,看來這次給他的打擊着實不小啊。
「你的腿,是溫德章做的嗎?」洛少白笑了笑,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呵呵,想不到堂堂朝廷一品大員,對老夫的家事倒是關心得很啊。」溫汝才未曾想過洛少白會有此一問,他的腿是他畢生的恥辱,如今被人就這麼赤裸裸地問了出來,語氣中明顯夾帶着一絲不悅。
「隨便問問而已,溫老又何須動怒呢?」洛少白依舊是不慍不火,慢悠悠地說道。
溫汝才瞪了洛少白一眼,又轉過了頭去,似是在回憶,又好似在壓抑着什麼,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幽幽地說道:「沒錯,老夫的這條殘腿便是拜那溫德章所賜。」
提到『溫德章』這三個字的時候,洛少白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語氣中的咬牙切齒,似是要將那個人撕裂一般。
「呵呵,那本官倒是很好奇,既然溫老恨他至此,又為何要為他做這替罪羊呢?」
洛少白這話一出口,那溫汝才的身子很明顯地顫了顫,只見他不覺攥起了拳頭,臉都變得有些猙獰,他望了望洛少白,恥笑了一聲,卻是沒有說一句話。
「溫老若是不肯說,倒是不防讓本官猜一猜。」但見洛少白一邊低頭撥弄着自己的手指,一邊神色瞭然地說道,「自從你少年殘疾之後,家族的生意便全都落到了溫德章的身上,你們溫家看似只做鹽運生意,實則涉獵甚廣,絲綢、石材、酒樓、賭場都有你們溫家的產業,當然,還包括最重要的一項——藥材。」
說到這裏洛少白有意瞥了溫汝才一眼,只見對方正一臉震驚地望着他。當即笑了笑接着說道,「這藥材之中便有能醫治你腿疾的草藥,而這,應該就是他與你的交易條件,對嗎?」
半晌後,溫汝才終是苦嘆了一聲,嘲諷地點了點頭。
「既然洛大人什麼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老夫呢?」
「若是溫老真的沒什麼想說的,又怎會這麼急着見在下呢?」洛少白看了溫汝才一眼,不答反問道。
「我叫你來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背後的勢力更是錯綜複雜,以洛大人你現下的能力,無異於是以卵擊石,老夫勸你還是早日收手的好。」
「哦?」洛少白聞言好笑地挑了挑眉,「在下倒是不知,溫老竟如此關心在下性命?」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溫汝才音調平緩地說道,「老夫本就與你無仇無怨,若是有日溫德章那個卑鄙老兒能栽在你的手裏,老夫倒是樂見其成。」
溫汝才說完,便又是背過了身,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洛少白把弄着手裏的茶杯,卻是絲毫沒有走的意願,半天過後方才幽幽地說道:「不知溫老可曾聽說過鬼手樓?」
那溫汝才本在閉目假寐,聽得身後之人有此一問,卻是猛地睜開了眼,望向洛少白:「你說的可是當今名滿江湖的那個第一殺手組織?」
「嗯,正是。」
第二十八章 牢獄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