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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梁嘯停住腳步,無視直指面門的利箭,打量着面前這個怒氣沖沖的少年。「你是李將軍之子?」
「他是我二兄李椒。」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李敢拿着馬鞭,快步走來,笑嘻嘻的打量了梁嘯一眼。「他是我弟兄三人中射藝最高的,僅次於我父親。你若是贏了他,便有資格向我父親挑戰。」
「我為什麼要向李將軍挑戰?」
「咦,你在未央郎署的時候,不是要向我父親挑戰嗎?」
梁嘯看着一臉訝色的李敢,忽然笑了起來。他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肯定是李敢不服,卻又自知實力不夠,這才拉着李家兄弟中射藝最好的李椒來挑戰,要為李家討回這個面子。
「我當時的確是準備向令尊挑戰來着,可惜郎署的郎官們不敢應戰,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你兄長李當戶當時也在場,看得一清二楚,你好像也在場吧?怎麼沒見你出來應戰?」
李敢尷尬不已,嘿嘿乾笑了兩聲,把頭轉了開去。
李椒見狀,不免生疑,卻又不好當面問。他盯着梁嘯,一字一句的喝道:「休要廢話,你究竟應不應戰?」
「應戰又如何,不應戰又如何?」
「應戰,你我就比試一場,步射、騎射,隨你挑,射侯論籌還是論生死,我都奉陪。如果不敢,那就離開長安,不准再拿我李家說嘴。」
梁嘯眉毛一挑。李椒夠霸道啊,居然要我離開長安。我離開長安,不等於斷了前途嗎?難道因為你李家的面子,我就應該放棄一切?
「如果我贏了呢,你是不是也要離開長安,回你的隴西老家去?」
李椒一愣,有些遲疑。過了片刻,他用力的點點頭:「自然。」
「梁嘯,你別上他的當。」劉陵騎着一匹白馬,沿着泬水奔了過來,正好聽到李敢和梁嘯的對話,立刻搶過了話頭。說話間,她已經馳到了梁嘯面前。她身披火紅色的大氅,穿了一身緊身的素白勁裝,裁剪得體的衣服將她的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英氣而不失嫵媚。
「劉翁主?」李椒認出了劉陵,不敢大意,連忙收起弓,躬身行禮。他的神態很恭敬,卻不肯就此放棄。「翁主何出此言,我輸了,肯定離開長安,絕不食言。」
「你是可以離開長安,可是這並不影響你出仕,不管是隨你父親李將軍出征,還是授官,在不在長安又有什麼區別?梁嘯則不然,他如果回了江都,出仕的機會微乎其微。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李椒赧然,嘴上卻不肯服軟。「那翁主說,如何賭鬥,才算公平?」
「賭金吧。」劉陵衝着梁嘯嫣然一笑。「這個最公平。」
李椒想了想,一口答應。「可以。不過,我要另外加一個條件:若他輸了,以後不准再借我李家的名頭說事。」
劉陵轉頭看向梁嘯:「梁嘯,你覺得呢?」
梁嘯笑笑。「可以。不過,我也要加一個條件:你如果輸了,以後李家不得無事生非,橫加挑釁。我時間很緊張,沒空接待你們。當然了,如果李將軍親自登門,我一定奉陪。」
劉陵「噗哧」一聲笑,轉頭看向李椒。李椒強忍怒氣,用力點了點頭。「如何比?」
劉陵搶着說道:「立射吧。梁嘯在未央郎署比的就是立射,李君既然不服,還是同樣比試,免得有人輸了不認,又節外生枝,橫生藉口。」
李椒自信的點了點頭。他也有此意。梁嘯是在立射上一鳴驚人的,他就要在立射上還以顏色。梁嘯曾經射出十二箭命中七箭的好成績,還有一箭中鵠,一箭中的,但李椒並不擔心。他的射藝在李家三兄弟中是最好的,僅次於其父李廣。十二箭,他有把握命中六箭以上。至於中鵠和中的,他覺得那是運氣的問題,就算現在讓梁嘯再射,他也未必能命中。
更何況,他向李當戶打聽過,梁嘯射百步的正常水平也就是三四成的命中率,他那天在未央郎署技驚四座有很大的運氣成份。運氣不可能一直伴隨,他挑選這樣一個公眾場合比試,就是要讓梁嘯丟個臉,讓別人知道他那天的風光只是運氣好而已,並不是真本事。
兩人還沒商量好賭鬥的細節,四周已經圍起了一圈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