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笑容滿臉,伸手就遞給我倆一人一張喜帖。要我倆今天務必賞光。
說真的,其實我有點不太想管這件破事了,因為對我來說什麼事都不如老張的命重要。有那點時間,我還不如去找那個吊墜呢。
可張無忍卻伸手接過了請帖,說,放心,我們肯定會去的。不過現在婚禮舉行還早,先不忙。
小伙子連連點頭,還塞給我一把車鑰匙,然後指着旁邊的一輛奧迪,說,羅老太爺吩咐了,這輛車給您二位代步用。
那輛車是全新的奧迪Q7,車身錚亮,威武霸氣。我驚訝的看着手裏的車鑰匙,心說這羅老太爺到底是在鬧哪一出?
小伙子禮貌的告辭一聲,轉身就走。只有我拿着鑰匙跟張無忍說,老張,這肯定是孟黑子搞的鬼,這傢伙還念念不忘那一百萬啊。
張無忍說,昨晚咱們已經算是接了活,既然接了活,就得有個善始善終。行了,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我說,你身體行不行?昨晚被紙人抱了一下就引發聚魂珠,差點你小命就沒了。
張無忍笑了,他看了看燒成灰的殯葬用品店,說,昨晚那是大意了,今天看我怎麼報仇雪恨的。
我們的車昨晚的時候撞壞了,當下就打電話叫了拖車公司,然後開着嶄新的奧迪直接離開了火災現場。
我們回去後換了一身衣服,準備了很多用得着的東西。期間我又給鐵珊珊打了個電話,這丫頭昨晚上起火之後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鐵珊珊很快就接了電話,只不過她現在吞吞吐吐,語焉不詳。我問了幾句,她就匆匆掛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我也沒在意,看了看請帖,發現上面婚禮的時間是正午十二點,尋思着時間還早,就在家裏眯了一會兒。
十點多鐘的時候我們就出發了,世紀公園離着挺近,我們十幾分鐘就到了。等到了之後,才發現這地方早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華車輛。
公園門口有維持秩序的保安,穿着禮服的客人,還有捧着鮮花的工作人員。整個公園被點綴成了花一樣的海洋,看的我當場就驚呆了。
我說,這有錢人的婚禮還真不同凡響啊!這婚禮現場,光佈置起來就得有上百萬了吧?
張無忍說,這種有錢人,掉根腿毛都比咱們粗,行了,羅老太爺請咱們來可不是看熱鬧的,準備幹活吧!
孟黑子很快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這傢伙穿的衣服很高檔,但是也太不會搭配了點。他身上皮膚黝黑,卻穿了一身潔白的西裝,看起來騷包的要命。
最主要的是這身白西裝襯托的他更黑了,乍一看上去,跟非洲的黑叔叔沒啥區別。
我說,老孟啊,這是誰幫你選的衣服?他是不是跟你有仇?
孟黑子說,咋?是不是羨慕嫉妒了?這身西裝可一萬多塊錢呢。行了,廢話少說,我跟羅老太爺舉薦了你們倆,他應該讓人接觸你們了吧?
我晃了晃手裏的奧迪車鑰匙,說,沒錯,還送了輛車給我們開。
孟黑子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壓低了聲音說,你倆跟我透個底,這次婚禮上能不能搞定那個紙人?羅老太爺現在快急眼了,因為有人跟他說,今天的日子有點特殊,如果羅傑真的跟紙人拜了天地,那可是會被天地承認的。
我說扯淡吧!人鬼殊途,沒聽說過人和鬼結婚還能被承認的。
可我這話剛說出來,張無忍就看了看日子,頓時就臉色一變。他說,壞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出?
我急忙問他怎麼了,張無忍說,人和鬼當然不能結婚,但是鬼和鬼卻能舉行冥婚。今天是六月初六,在易經之中,六為至陰之數,九為至陽之數。六月初六,最適合的就是冥婚啊!
我一聽就明白了,今天這日子適合兩個鬼結婚,也就是說,羅傑肯定會在拜天地的時候死去!到時候結婚的是兩個陰魂,自然會得到天地承認。
我看了看頭頂上的大太陽,說,老張,你別忽悠我。現在大白天的,又是在正午時分,你跟我說兩個鬼結婚……
結果剛說完我就反應過來,陽極生陰,這不就是易經中所說的陽極生陰嗎?
在我們這個圈子裏一直流傳着一種說法,那就是陰魂並非僅僅只能出現在午夜十二點,還可能出現在正午十二點。
據說正午十二點是陽氣最旺盛的時候,一些道行不夠的小鬼如果貿然出現,會被陽氣點燃,形成一個火人無處可逃,最後會化作飛灰。
可如果遇上女鬼,或者說最厲害的一種至陰至煞,就會從陽氣中找到衍生出來的一抹陰氣。
當初我們在幫紀老三抓那個小鬼的時候,就曾經見過小鬼在正午十二點出現。
難怪婚禮是在正午十二點舉行的啊!原來女紙人早就計算好了。
張無忍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咱們先去佈置會場。老何,你用七色旗護住婚禮現場,孟黑子,你在鋪地的花瓣中摻雜紫硃砂,在禮炮裏面也混一些紫硃砂進去。
我立刻拿着七色旗朝會場外面走去,這七面旗幟是剛從家裏找出來的,按照特殊的方位排列,會將女紙人困在核心,怎麼也沖不出去。
七色旗的佈置很有講究,差一點位置也不行。而且這地方人多眼雜,還不能讓工作人員覺得礙眼,不然人家伸手拔了七色旗,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好在會場的位置足夠大,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鮮花和彩色氣球,我這七面小旗混雜在其中毫不起眼。我順着會場走了一圈,七色旗已經不動聲色的落在了應有的位置上。
在佈置完七色旗之後,我就看到孟黑子穿着那身騷包的白西裝,撅着屁股正在鼓搗禮炮。我心說這傢伙也太搶眼了,就不知道換身低調點的衣服。
不但是我覺得他搶眼,估計是連工作人員都覺得他動作不對勁了,直接就走了過來。孟黑子滿頭大汗的跟工作人員解釋了一下,證明自己沒有打算在這搗亂。
我正想過去幫他解圍,沒想到這個時候外面一連串的車鳴,一個車隊直接換換的開了進來。
打頭的車是一輛金色的賓利,顏色很搶眼,開車的司機卻橫眉怒目,滿臉刀疤。後面的車要麼是法拉利,要麼是保時捷,奔馳寶馬都不好意思開前面來。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婚車,結果車上下來一個戴着大金鍊子,手裏拿着兩個鐵膽的光頭壯漢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人其實也是賓客。
光頭壯漢跟開車的司機一樣,橫眉怒目,滿臉刀疤,脖子上還隱隱露出了紅色的紋身,因為被禮服遮擋着,我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只不過他一隻眼睛戴着眼罩,像是被人打瞎了一樣。
這人一來,氣勢就把所有人給壓了下去。說真的,就這幅尊容,換成誰也得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