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登州營在萊州府地界上的做法後,本地的士紳豪強惶惶不安起來。
他們都是這塊地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連巡撫徐人龍新官上任燒的三把火也沒動得絲毫,路子多着呢。
但這回不同了,登州營來的迅猛,才幾天的功夫,劉部和元部的亂兵便接連潰敗,平度州、膠州紛紛被平定,周邊的亂兵軍營不是被燒毀就是已經空空如也。
登州營貫承了他們以往不動如山,動則雷震的作風,一路所到,簡直是望風披靡,亂兵幾乎少有抵抗便紛紛丟盔棄甲、潰敗而逃。
誰都不是傻子,這種情形下和登州營作對鐵定是死路一條,既然往前是死,何不後退一步?
這些人都滑得像泥鰍,沒多久便主動來掖縣找王爭合作,禮品成箱成箱的帶來,藉此表達順從之意。
王爭來者不懼,照單全收,好生撫慰,給這些士紳大戶吃了顆定心丸。
到了崇禎十二年的三月下旬,萊州府各地已經基本被平定,據兵士來報,前些時日分別在濰縣城西與亭口鎮抓到童世祖和元戎立。
被抓的時候他們兩個可落魄的很,身邊原來成群的亂兵不見了,都只帶着幾十個家丁,儘管這些家丁都是死士,但卻敵不過成群衝上來的登州營將士,很快兩人就被活捉。
這兩個人正在押來的路上,各地的正兵也在陸陸續續的往掖縣集中,王爭早就為他們騰出地方,準備上演一出公開斬首的戲碼收尾。
......
坐在元帥府中,王爭放下手中的邸報,忽然間卻感到有些孤寂。
這空空如也的內房,少了那一道倩影,王爭老是覺得心裏空洞洞的少了些什麼,相比蓬萊,掖縣或許是人煙稀少了些,萊州府也不如經營了幾年的登州營那般有家的感覺。
王爭下定將元帥府搬回蓬萊的心思,站起身,背手走向正堂外,他現在心裏都是玉兒一個人。
這些年一來,自己忙裏忙外的一刻都沒停過,玉兒經常獨守空房幾個月,換來的卻只是自己草草居住幾晚就再次離開。
唉,自己真是辜負她了。
見到王爭出來,兩名侍女連忙見禮,柔聲道:
「參見鎮台大人~」
這種情形最初王爭還是有些抵制的,不過這麼多年過去早就習慣了,看都沒看侍女一眼便是一步步的下台階。
「好消息,稟報鎮台,童世祖和元戎立兩個逆賊被黃副將與高游擊抓來了!」
王爭想着回去後一定要好好補償玉兒,深吸口氣邁步出了府邸。
此刻的掖縣內到處都是頂盔披甲的登州營戰兵,甲葉子撞擊在一起發出錚錚鐵響,早先便有馬兵在全城內發佈了斬首的消息。
等王爭信步出了元帥府,街道兩側已然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快看啊,是王鎮台,王鎮台居然出來了!!」
「鎮台這般年輕,當真是年少有為啊。」
「登州營將士好樣的,砍了這些亂賊的腦殼!」
王爭聽着周圍百姓的歡呼聲,心中說不激動是假的,這種激動早已沖淡了方才的落寞感,隨着整齊的步子聲越來越近,眾人眼前出現一支鮮衣紅甲的隊伍。
為首的幾名將官都騎着高頭大馬,登州副將黃陽首當其衝,緊隨其後的則是游擊將軍鄧黑子、高亮兩人。
他們見到王爭已經等在台子上,隔着很遠便是下馬小跑過來,抱拳高聲道:
「末將黃陽(鄧黑子、高亮)率登州營披甲正兵七千員,參見鎮台!」
隨着黃陽的話音落地,馬兵下馬,步卒紛紛半跪在地,齊聲吼道:
「參見鎮台!!」
「參見鎮台!!」
......
在囚車中的童世祖趁着間隙,破口喊道:
「王爭,你這言而無信的匹夫!匹夫!!哈哈哈你這匹夫,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童世祖是不甘心,時至今日,他無比後悔,本來在劉部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自己就鬼迷心竅上了王爭的當!
元戎立在囚車裏呆呆的看着眼前這支人馬,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日子光顧着逃命,根本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