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倒很是鎮定,笑道:「橫豎也跟咱們家無關,伯母和舅母放心就是,朝里鬧得再厲害,那些是朝堂上的事,伯父和舅父平日都是謹慎做人,都不會牽連其中的。」
聽她這麼說兩人這才放了心,不過他們也都知道,皇上雖然沒事,到底受了驚嚇,此事絕不會輕易完的了的。
郭文鶯出了宮,回頭望着那龐大漆黑的宮門,夜色中就像一隻兇惡的巨獸隨時等着吞噬人。她今日進宮的時候,就有種預感覺得可能要出事,正好碰上徐茂身邊的小太監小青子,就讓他給徐茂帶信,讓皇上小心,沒想到還真出事了。
雖然再一次證明她的第六感很靈,但心裏卻沒有半分的高興,針對她的刺殺勉強還說的過去,畢竟她得罪人太多,又太受封敬亭寵愛,肯定擋了人的路了。可是封敬亭,一旦什麼事牽到他身上,後果便是極為嚴重的。
怕是用不了多久,京中就會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不過事實上,郭文鶯似乎想錯了,雖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皇上卻沒有一追到底的意思,只是發落了掌管宮中器具和主辦歌舞的太監和女官,然後把主持年禮的嚴玉蘭罰了俸祿,又禁了足,其餘的倒也沒見牽連到誰。
殺死刺客的華溪緣還得到了皇上的嘉獎,賞了黃金千兩,又封了兵部郎中,讓他去兵部歷練歷練。而那些原本被困宮中的文武大臣,後半夜也都被放出宮了。
此事好像就這麼過去,皇上雖下令追查,卻也沒着緊着慌的逼着大理寺和刑部一定查到幕後主使。嚴相的地位也依然穩穩的,年還照樣過下去,似乎過年的氣氛也沒受到一絲的影響。
以郭文鶯對封敬亭的了解,自然不相信他會輕易放過此事,無非是暗中調查,想引蛇出洞,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正是大年之時,一切還是以穩字為主,不能生亂罷了。
回想那日的情形,她總覺得華溪緣動手未免太快了,在大殿之上刺死刺客,倒是沒留下活口,還真是不讓人起疑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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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年初一,過完年她就整二十歲,奔二十一去了。
奶娘一早給她做了壽麵,看她吃着又忍不住叨念說她年歲不小也不為自己打算,老跟那個姓封的不清不楚的算什麼事?直說了小半個時辰都剎不住。。
郭文鶯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吁了口氣道:「奶娘,我要成親了。」
許氏先是一怔,隨後又是一喜,「什麼時候?和誰啊?」
郭文鶯道:「等過了十五我們就去冰人館登記,然後簽了婚書,只是時間緊些,有些禮儀就省了,也不用請什麼大客,在成親之後在府里擺上兩桌就行。奶娘準備準備吧。」
許氏一陣發呆,好一會兒才道:「哪有這樣的?什麼禮儀都沒有算什麼成親?」她說着才忽然想起來,「小姐到底要嫁誰?」
「就是你口中想千刀萬剮的那個姓封的。」
許氏噎住,她總是姓封的,姓封的這麼叫着,私底下不知咒罵了多少回。看來以後真不能這麼叫了,都成他們姑爺了。
不過小姐要成親了,她也開心,姓封的雖不是良人,好歹肯負責就行了。
她喜不自禁道:「那成親之後你們住哪兒?」
「各住各的。」
許氏又噎了一下,她覺得他們小姐做什麼事都跟別人不一樣,天下哪有夫婦不住一起的?
郭文鶯倒是很喜歡現在這樣,現代有一種成婚方式叫走婚,一直很時髦,她和封敬亭的關係還真有點像呢。不過他現在是為了遷就她,才會如此,以後也不知道還能這樣下去幾年。而她的歸宿也終將是那座皇宮,不過是早晚罷了。
一早吃過早飯,郭文鶯便帶着紅香和雲墨去定國公府了。過年了,一家子要吃團圓飯的,郭文鶯畢竟姓郭,不可能大年下也在外面過。郭義潛知道她不願回永定侯府,就把她接來國公府里,陪着一起過年。
年下里家裏事太忙,還要準備晚上的團圓宴,定國公夫人招呼郭文鶯進了府,就自去忙去了。
郭婉雲和郭婉香兩個在房裏剪窗花呢,郭文鶯也便跟着湊個熱鬧,她從前雖然沒剪過窗花,但一說到動手,她是極有天賦的,隨便學了學便比兩個人剪的都好。
郭婉雲看得羨慕之極,「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