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清橫他一眼,還以為自己這個二弟有多大出息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想靠女兒攀上皇上,真是打的好主意。
郭文鶯和皇上的關係,他都親眼看見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然不能叫別人去搶了外甥女的寵。更何況就盧月盈那長相,那氣質,那才學,連文鶯兩成都沒有,還想進後宮爭寵了,也不知他這當爹的怎麼想的?這可真是急病亂投醫了。
有心不去管他,可他畢竟是自己弟弟,真要出了事,整個盧家都得受牽連。
他想了想,高聲道:「文鶯,你過來,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他說着已經站起來,又對盧俊延道:「咱們去書房說去。」
郭文鶯聽到舅舅叫她,忙走了過來,見他們去書房,也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低聲問:「舅舅,可是出事了?」
盧俊清嘆口氣,「一會兒再說。」
跟着他進了書房,盧俊延看見郭文鶯也跟着進來,不由道:「二弟,這種事怎麼跟個丫頭說道啊?」
盧俊清冷哼,「你當她是普通丫頭嗎?她是工部侍郎,正三品,比你品級還高半格呢。」
盧俊延不禁上下打量了郭文鶯幾下,見她行事大大方方,沉着穩重,倒是與一般女子不同。他上京的時候倒是聽人說了,皇上封了一個女子做官,沒想到竟然是他家的外甥女了。
盧俊清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到了這會兒就別藏着掖着了,你有罪也罷,無罪也罷,橫豎有皇上,有大理寺和都察院,你能不能逃出生天,還得看你外甥女肯不肯幫這個忙了。」
盧俊延一聽,忙對郭文鶯一揖,「好孩子,救救你舅舅啊。」
郭文鶯哪敢受他的禮,閃身躲過了,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盧俊延把前後因果都說了,又道:「可能浙江一地的官員會共同指認我,把我拋出去頂罪的事。怕是用不了兩天,就會被抓拿歸案了。外甥女趕緊給想個辦法啊。」
郭文鶯聽得直皺眉,這確實不是件小事,不過孰是孰非自有定論,不會想把誰推出來就推出來的。
她道:「二舅舅,你給句實話,鹽稅收上來的最終能有幾成?」
「七八成吧。」
郭文鶯面色一肅,「我要聽實話。」
盧俊延莫名覺得心頭一顫,剛剛還嬌嬌俏俏的小佳人,一轉臉便是渾身煞氣迸發,嚇得他竟心突突直跳,好半天才道:「最多五成,有的地方只能收上來三成。」
郭文鶯頓時沉下臉來,她竟不知道鹽稅已緊張到了這等地步。怪不得每年國庫都收不上來銀子,就連封敬亭自己都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沒想到有一半的稅收都不知流到哪兒去了。先皇之時這鹽稅就收不齊,後來三皇子管了鹽稅,更是亂套的厲害,國家的錢糧都進了這位三爺個人的腰包,他自己肥的流油,國庫里卻窮的叮噹響。
自從他謀反獲罪,被四處捉拿之後,這一塊更成了沒人管了,皇上就算想整治,都不知如此入手。
此時鬧出這事,怕是皇上真要殺雞儆猴,要大辦的。
她思慮一會兒,沉聲道:「二舅舅,想保你無事是不可能的,最多保住你性命,皇上看在我面上留你一命,只是你這官怕是做不成了,還有貪墨的銀兩也要悉數交回來,沒有錢,賣房賣地湊齊了吧。」
盧俊延頓時慌了,「那麼多錢,我上哪兒弄去?」
郭文鶯深吸口氣,「你若聽我的,便自行到刑部自首去,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你做的事該認就認,沒做過的也不用承認,我自會保你一命。若是不聽,出了什麼事便自己擔着吧。」
盧俊延急了,「好外甥女,我聽你的就是,我去自首,我花錢買命。」
他本來也沒把這事太當回事,全國都這樣,各個的稅收都收不齊,裏面貓膩多着呢。他任布政使沒多長時間,了解也不算太深,有些關係網他都走不進去。可就因為這樣,別人才會在出事的第一時間把他給扔出來。而到了這會兒,他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弄不好真的沒命了。
郭文鶯的臉一直是沉的,這時候盧大太太進來,說是前廳里備了飯,老太太叫他們過去吃飯去。
盧俊清站起來叫他們去吃飯,再有什麼事也不能叫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