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個管家婆看着,她酒也不好再喝,何況她身懷有孕,確實對孩子不好,下面再有敬酒的,便一一推辭了。
她身份在那兒擺着,不肯喝,也沒人敢勸。眾人該飲酒飲酒,該聽戲聽戲,倒也玩鬧的甚是熱鬧。
水榭之上涼風陣陣,戲台上鑼鼓喧天,雖是熱鬧,卻也未免有些吵。
郭文鶯站起來,走到圍欄邊,手扒着欄杆靜靜的望着遠處的湖面,湖水清澈,深刻見底,一陣微風吹來,盪起層層漣漪,無風的時候又靜若處子,淡雅,柔情似水,朦朧中更像一面不曾打磨的鏡子,那麼細滑,那麼閃爍,釋放出耀眼的光芒。
她靜靜看了一會兒,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怎的,忽然一陣眼暈,若是從前,郭文鶯自是十分警覺的,可今日這酒飲的古怪,只兩杯薄酒下去,怎的就這麼大的效用?手扒着欄杆居然站立不穩,就在這時,那支撐着她身體的欄杆突然斷裂,她整個人向水下栽了下去。
也是她常年在軍中,身手還算靈活,在落水的一剎那,雙手抓住水榭的地板,勉強支撐住,才沒掉下水去。
水榭中的人聽到響動,都驚呼出聲,紅香和鳶兒也趕緊跑過來,一左一右拉着郭文鶯把她給拉了上來。
坐在地板上,郭文鶯心也覺砰砰直跳,先前的話她就算掉下水裏也沒什麼,最多丟個人罷了,她臉皮又厚,丟個把人還真不當回事。可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她的胎還沒到三個月,正是最怕滑胎之時,若真是入了水,怕是孩子未必能保住了。
心裏暗道不好,好好的人怎麼會發暈?還有那欄杆,無緣無故的怎麼就斷了?
出了事,戲台上的戲也不唱了,李夫人和張夫人剛才過去那邊水榭敬酒去了,看見出事,忙跑了過來。
李夫人一臉歉意,「大人,真是抱歉,這圍欄年久失修,小婦人一時不察,連累大人受了驚,給大人賠不是了。」
郭文鶯暗自冷笑,什麼年久失修?她剛買的宅子剛裝修完,怎麼就年久失修了?若真是年久失修,她敢在這裏宴客嗎?這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想給她一個警告罷了。雖不至於要她的命,卻也能讓她顏面大失。
心裏大怒,臉上卻不動聲色,知道這會兒發脾氣也沒用,便含笑道:「沒事,一點小驚嚇罷了,我在戰場多年,這點還難不倒我。」
「對不住,真是對不住。」李夫人還在頻頻道歉,倒是做得甚是誠懇。
到了這會兒,郭文鶯也不好責怪了,只道:「我身體不適,就先走一步,還請各位勿怪。」
「不敢,不敢。」眾女眷站起來給她送行,李夫人和張夫人親自把她送上了船,由畫舫專送她一人過湖。
李夫人道:「大人,本該小婦人送您出府的,只是這滿園的賓客我不能扔下了,不如就讓管家相送吧。」
郭文鶯冷哼,「不必了。」
上了船,紅香的心還嚇得砰砰直跳,她低聲道:「小姐,剛才快嚇死我了,好好的,你怎麼就掉下去了?」
郭文鶯沉思道:「那酒多半有問題,回去之後趕緊請個大夫吧。」
紅香點點頭,不免埋怨,「小姐現在不同了,要小心你的身.......」
她話到一半,被郭文鶯用眼神制止了,他們還沒離開園子,被誰聽了去也是不好的。
還好水路上船倒沒什麼事,下了船,瞧見雲墨帶着幾個護衛正在岸邊等着,都是一臉焦急之色。瞧見她過來,才略略鬆了口氣。
雲墨迎上來,低聲道:「大人,可是出事了?」
郭文鶯點頭,「咱們出去再說。」
他們一路疾走,很快出了園子,到了外面郭文鶯立刻面色嚴肅起來,對雲墨喝道:「都準備好了嗎?」
雲墨頷首,「都照大人吩咐佈置好了,人都分佈在各位夫人回家的要路上了,盧大人親自擬定的名單,絕對不會漏抓一個。」
郭文鶯瞥他一眼,這小子居然知道求助盧一鈺,也不算太笨的厲害,只是表哥若知道她要名單是為了綁架人的,不知會不會連道幾聲「荒唐」了?荒唐是肯定道的,不過就算大罵她幾句,也阻止不了她行事。
她郭文鶯素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抹殺不了那些人想謀殺她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