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長笑笑沒說話,倒是郭文鶯搖晃着腦袋,很認真地咂了咂嘴,「我瞧着那個無錫人多半要贏的。」要問為什麼,那就是上一科的狀元是無錫人,無錫出才子啊。就連張明長也是無錫的。
李玉含笑道:「我看未必,這兩人雖文采比肩,但無錫人氣勢不佳,比到最後怕是要落敗的。」
高淳並不苟同,道:「我與你打賭,賭無錫人贏,輸了的結酒錢如何?」
李玉笑笑,「那我必是要贏的,否則當了褲子都不夠結這酒賬的。」
高淳哈哈笑了起來,他們倆打賭,他從來都是輸的。
一時三刻果然見了分曉,那無錫人輸了,垂頭喪氣從台上下來。
最終得了魁首的便是那個金華舉子,這人不僅長得像火腿,那頭更長成一個豬頭樣,看着很讓人心中不爽。但不爽歸不爽,卻沒一個敢上台挑戰的,隻眼睜睜看着這豬頭如示威一般在酒樓里走上一圈。
接下來第二輪是比試作詩,以接龍的形式,一句接一句,詞窮者敗之。
有人出題以春花為題。
一個小臉白白的舉子率先跳上高台,吟道:「柳陰花底春將半。」
立時便有人跟上來,回了句,「花下春藏五馬。」
「燈下揉花春去早。」
「二月春花厭落梅。」
「春花秋月暗消磨。」
隨着一句句的詠春的詞句吟出,周圍仿佛盛開了無數的花朵,似乎空氣都變得清香起來。人們沉浸在春天的美好中,久久不能自拔。
春天的花朵,春天的狂蜂浪蝶也多,總有那不長眼的好死不死的撞槍口上。台上正詠着優美的詩句,台下出亂子了。
也不知從哪來那麼個二愣子,酒喝多了在那兒耍酒瘋,居然跑到封敬亭那一桌,手裏端着一杯酒在那兒晃來晃去,「小子,跟大爺喝一杯,喝的乾脆,爺賞你一大錠銀子。」
封敬亭不理會,他便胡亂把酒湊到他嘴邊,似乎硬要灌下去。
封敬亭皺皺眉,一張臉陰沉沉的,似是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郭文鶯卻掩着嘴笑得差點岔過氣去,他居然被一個男人調戲了,這還真是心情遇上最痛快的事了。
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不長眼的也特別多,還有敢在皇上面前耍酒瘋的?她傾了傾身子,躲在高淳身後,就等着看這齣好戲。
那二愣子說着話,當真掏出錠銀子扔在桌上,那老大的一錠,發出「咚」的一聲響,桌面都磕了個小印。
他打了個酒嗝道:「小子,爺是真喜歡你,你這小模樣長得也太俊了,不如你跟了爺,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說着抬起手欲在封敬亭那張小臉上摸一把,這一下要是真摸上了,估計就更有好戲看了。
郭文鶯一臉的興奮,搓着手在心裏猛叫,「摸上,摸上,快點摸上。」好叫他也嘗嘗讓人摸臉是個什麼滋味兒。
那二愣子最終也沒能揩上皇上的油,因為就在這緊要關頭,齊進突然站起來,伸手叼着他的手腕,喝道:「休得放肆,你可知你面前之人是誰?」
那二愣子惱了,一拍胸口,「你可知爺爺我是誰?」他伸手點指廳中眾人,「你們一個個都聽好了,我爹可是大學士,這一屆的考官之一,你們這幫舉子的前程都在我爹手心裏握着,從不從了大爺,你可要想清楚了。」
封敬亭的臉上難得變顏變色起來,也不知是因為被人調戲給氣的,還是因為這二愣子的一番狂妄話。
郭文鶯越發笑得厲害,他做皇帝這麼多年,已經很少能有什麼事讓他這麼震怒了,不過他越不高興,她就越開心。
不過這二愣子和他爹肯定是要倒霉一次了,輕則發配,重則砍頭,嗚呼哀哉,又是兩條人命啊。..
她看得津津有味,後面張明長輕輕扥了下她的袖子,對外努了努嘴,那意思說,「趕緊走啊?」
郭文鶯這才收了嬉笑的心思,兩人溜着牆邊悄悄跑出來。
到了外面,她才放肆的笑了幾大聲,「你說,他怎麼會在這兒?」
張明長道:「每次科考前皇上都會出宮一趟,是為體察民情,這也沒什麼。」
郭文鶯搖頭,「我看不像。」
她對封敬亭太過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太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