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行了,姑奶奶,別耍着我玩了,你倒是說說,你怎麼就出宮來了?皇上說是你病了,我還想着找個好大夫給你進宮瞧瞧去呢。這怎麼好不央的就從宮裏出來了?」
郭文鶯恨聲道:「還不是宮裏那一位給害的?」
她把前因後果一說,包括玉碗公主挨打,兩人起了口角。後來封敬亭醉酒之後居然宿在了夏美人宮裏,還騙她說兩人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夏美人手裏拿着一塊驗貞帕子到她跟前請罪哭訴,那還有個假嗎?他還咬死不認了,這是把人都當成傻子嗎?孰可忍孰不可忍,凡事都得有個限度,她自來最見不得別人欺騙於她,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與其看着他勾三搭四的不守前約,倒不如趁早出宮算了。
以後天涯海角,她逍遙快活,有什麼不好?
聽着郭文鶯說完這一樁樁一件件,路唯新真是氣憤填膺,恨聲道:「對,文鶯,你做得對,宮裏那個憋屈地兒沒啥意思,真不如在宮外自在。你要是想天涯海角,以後我陪着你就是。」說着忽然臉上一紅,竟有些侷促起來,「你要真想看那啥,我也肯給你看的。別人不給看,只肯給你一人看。」
郭文鶯差點又笑噴出來,故意逗他,「那啥啊?」
「就是那啥啊。」路唯新臉更紅了。知道是她之後,他就不敢再大聲嚷嚷着什麼根了。
郭文鶯看着他,只覺心裏甜蜜蜜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麼多年了,路唯新真的算得上是個鐵杆的哥們,無論什麼事都以她為主,無論什麼事都肯依着她。
若是別人聽說她和皇上鬧彆扭,多半會勸她說什麼,「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啊,更何況那是皇上了。」「男人找別的女人很正常啊。」「皇上也該為綿延子嗣着想了。」......
就連張明長雖然幫了她,把她私藏在宅子不讓人知道,卻也還是忍不住勸了她幾句。讓她生完氣就趕緊回宮,有說什麼皇上就是皇上,不是尋常百姓可比的,叫她不要太較真。
姥姥的,她就是較真不行嗎?憑什麼男人可以找別的女人,女人連較真也不行了?
也只有他無條件的支持她,支持她的想法,不計後果,甚至想跟她一起走了。她的唯子,永遠對她是這麼貼心的。
如果她幾天之前還是心存幻想,想着封敬亭能趕緊找到她,想着能好言好語的哄着她,求她回宮去,那麼現在她就真的有種想要一走了之的衝動了。
她想帶着玉碗公主浪跡天涯,行走江湖,到想到的地方去,沒錢了就做個手工,或木匠、或鐵匠、或玉匠。有她的手藝在,總歸是餓不死的。
她們可以走到哪兒玩到哪兒,走到那真正風景秀美的地方就住下來,安安靜靜的過完一輩子也不錯。
她道:「你等着,我把這裏的一件事處理完了,我就走了。」
路唯新納悶,「你想處理什麼?」
「是一件科考案。」
郭文鶯把考場的事跟他說了,路唯新不禁嘆口氣,「陸丞相有句話還真是說對了,他說你准往最熱鬧的地方湊。這恩科考試不正是當下最熱鬧的嗎?沒想到你還真的一頭栽這裏面去了。」
郭文鶯笑笑,「我也是個閒不住的,哪兒有熱鬧就好往哪兒鑽。陸啟方倒真是了解我,也怪不得前幾日皇上會跑到玉軒樓去了,多半是也以為她肯定會湊這熱鬧了。」
當時若是沒有姜斌給她易容的這張臉,她就真的會叫人認不出來了。說起來她也沒想姜斌的易容手藝這麼好,在她進考場之前,還特意給她灌了點藥,讓她聲音聽着就不像女人。被姜斌這麼一倒騰,還真就讓人都看不出來了。
先前在茶樓封敬亭跟他走個對臉都沒認出來,這會兒路唯新也沒認出來了。倒讓人不得不佩服姜斌的好手段了。
路唯新道:「只是各方都故意摁着呢,裏面多大的引情還不一定呢,這事想鬧大了不容易,只是現在咱們得找個好的導火索,一旦點着了讓朝野四下震驚,怕是想不知道咱們都不易了。」
郭文鶯在從貢院出來的時候,張明長一直在旁邊守着,兩挺人對對高淳和李玉的事都談了一下,得知這幾日高淳早就進了考場,李玉的事還沒半點眉目,就覺得頭一個勁兒疼。
正好當天抓進去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