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種事,榮德海顧不上坐轎子,騎着馬,很快打馬揚鞭趕到遠水街。
原本好好的宅子,現在早已是斷瓦殘垣,到處都冒着黑煙,火雖然撲滅了,但煙氣依然很大,走得近了就嗆得一陣咳嗽。
看着眼前的景象,榮德海幾乎嚇癱了,這個地方他曾來過,是同僚帶他上這兒來取樂的。他雖不知是什麼所在,但隱隱覺得和南陵公脫不了關係,可現在卻變成這樣,這讓他如何向南陵公交待啊?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他跺着腳,急着眼淚都快下來了。
一個衙役道:「啟稟大人,小人巡街的時候,有人說看見這邊着火了,還沒等咱們趕來,這裏就炸了。」
「傷亡怎麼樣?」
「先炸的是門口左近,這附近居民少,倒是沒什麼傷亡,不過院裏的人還是有不少受了傷的,尤其是房屋受損最為嚴重,目前已把傷者都抬出來了。」
蔣貿從後面踱步過來,口裏嘖嘖出聲,「真是太慘了,太慘了,這到底是誰下的手,怎的這般慘烈?」
榮德海睃他一眼,想說什麼終究沒開口,心裏暗罵,這蔣貿究竟知不知情?今天這般纏着自己,怕也不是沒有原因吧。
他從破舊的牆垛子裏走進去,裏面情形還真是慘烈可怖,也不知何人下的手,手段狠辣之極,只炸想炸的地方,這放火藥的人想必也對火藥的特性十分了解。
這裏許多房屋都倒塌了,還有些人壓在塌陷的木頭石塊底下,有的還沒斷氣,發出低低的呼救聲。
他深吸口氣,對後面追上來的衙差道:「都查出來了嗎?究竟是誰下的手?」
衙差回稟,「已經追問過倖存之人,說是親眼看見幾個蒙面人潛進來,火是他們放的,後來爆炸聲起,雖沒抓到放置火藥之人,不過在追殺之時有人用了火銃。」
火銃?這新在南齊出現的玩意他是聽說過的。只是什麼樣人手裏有火銃?
榮德海忽覺這件事極為棘手,若真是火銃,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這若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傷的可千萬別是他啊。
他故意轉頭問蔣貿,「蔣大人,不知你覺得誰人手裏,最有可能有火銃?」
蔣貿笑道:「這可就多了,這火銃雖是從西北帶過來的,原來西北軍有不少,但備不住會流出點來。上回我看見一個做買賣的商人,手裏就有一把火銃,說是托人花了大價錢買的。聽說福州附近山匪甚多,莫不是也有火銃流入到山匪手中?」
榮德海不由多瞧了他兩眼,這是分明是想把這事引到山匪身上了,他到底想打什麼主意?
不過他要想結案,不報山匪也不行啊?總不能說是端親王派人做的吧?
若是普通的民居還可以趁機扣個帽子,好好污一污封敬亭的德行,讓他成了殘害百姓的惡人。可這月館本就不是可以擺到明面上的地方,若封敬亭較起真來,真要好好一查,最後查到南陵公身上,到時他更沒法向南陵公交待了。
他雖是掌着這福州城,卻不算真正南陵公的心腹之人,這種兩面不靠的夾心餅是最難做的,倒真不如這個蔣貿,明明白白表明自己就是端親王的人。
心裏暗嘆一聲,雖不情願,也只得道:「還是蔣大人說得對,本官看着也像是土匪做為的。只是這炸藥頗不易得,也不知土匪怎麼弄到手裏的?」他那意思說,你想編,也得給我編全了啊。
蔣貿倒是聽懂了,微微一笑道:「聽說前一陣子,軍中有一批炸藥被山匪劫去,就是王爺剛來那會兒,不是有一大隊山匪劫了王爺的儀仗嗎?聽說當時損失慘重,不僅丟了不少火銃,還有許多火藥也丟了。大人應該知道的吧,這事嚷嚷的人盡皆知,當時王爺還讓大人查來着,只是查了許久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本官猜測,這會兒多半是那些山匪又來作惡了,還把主意打到了福州城,真真是可惡。」
榮德海不太舒服的噎了一下,當時那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誰下的手,這會兒倒推到南陵公身上,還真會倒打一耙。
他從前看這蔣貿一臉溫和,還道是個君子,沒想到嘴皮子這麼厲害?這是受了誰的指使,居然跑這兒耍無賴來了?不過他的這些話,他還真沒法反駁,總不能說劫道殺人的是南陵公,而南陵公絕不可能動自己的
第二百零九章 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