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覺,心裏打定主意,問她什麼就說什麼,嘴硬的話吃虧的就是自己。她雖對端郡王沒二心,卻也不想弄一身皮肉傷再出去。尤其她是個女人,若這會兒被發現身份,那才真是要命呢。封敬亭,連同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軍營兄弟,都得跟着倒霉。
果然,只在牢房窩了一夜,第二日他們就統統被拉出去審問了。
陰森的刑房,擺着各種刑具,郭文鶯進來時,對面柱子上正捆着一個人,被打得血肉模糊,頭低着,似是昏死過去。兩個獄卒正擰住一人的胳膊,一個從後面用條白布把他腦袋一勒,另一個拿兩塊檀木板,照那人臉上啪啪啪左右來回的打,幾下子,打得嘴裏連血帶沫子流下來,舌頭都麻了,象棉花瓤子似的,眼角上也挨了一下,看着昏昏沉沉的,不能動了。
郭文鶯抖了一下,到底是個大姑娘,說不害怕是假的,心裏早就罵了不知多少遍老天不公,讓她監獄裏也得走一遭,也不知安排的這叫什麼人生?
刑房裏正審問的是一個刑部七品小官,叫她進來,吩咐道:「先把這兩人拖下去,把這個人綁那柱子上。」
兩個獄卒過來抓着她往前一推,結結實實的綁上柱子。
剛綁結實了,另幾個犯人也到了,路懷東、楚唐、徐海、徐橫都被押着進來。路唯新倒是沒在其中,多半是品級不夠吧。
刑房幾個木柱子,一個柱子綁一個,都綑紮實了,幾個獄卒退下去,接着那審訊的七品小官也走了。
這個時候要來的,怕是大人物了。
果不然,一刻之後,一個披着斗篷的男子走進來,在他身後跟着的看官服似是刑部尚書,還有幾個穿着錦衣衛服飾,配着繡春刀,似是北鎮撫司的。
那斗篷男子半遮着臉,刑房灰暗,一時看不見面容,刑部尚書張裕方那張大餅臉倒是格外吸光,看得甚是清楚。
張裕方親自搬了把椅子恭請那斗篷男子坐下,他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不是太子,就是某位皇子。
斗篷男望了柱子上綁着的人,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除了一個年輕的小子不認識,倒都是老熟人。他心裏暗恨胡東寶和劉言不會辦事,別人抓了也就罷了,楚唐那可是大長公主的兒子,居然連他也敢抓了來。
本來這審訊的事也輪不到他,只是太子和二哥這個時候都閃人了,倒把得罪人的事都推到他身上。這是打算叫他一個人,直接面對老四的雷霆之怒嗎?
雖是心中極度不悅,卻還是對着張裕方點了點頭,「有勞尚書大人審問了。」
張裕方躬身一禮,隨後瞪着眼,喝道:「誰是郭文英?」
郭文鶯心知逃不過,倒是坦然一笑,「郭文英見過尚書大人。」
張裕方一怔,似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年輕,「你就是郭文英?」
「是,如假包換。」
「多大了?」
「十三天前剛滿十八歲。」
張裕方皺皺眉,「十八歲你就敢欺君了?」
郭文鶯:「……」欺君跟年齡沒關係吧
張裕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話多了,忙大喝,「你可知罪?」
郭文鶯立刻一副狗腿樣,「是,大人,犯官知罪,大人給定什麼罪,犯官就認什麼罪。」
張裕方愈發愣了下,但凡進了刑房的哪個不是嘴硬的很,再是膽小怕事的,也要嚇唬幾句才跟乖乖認罪,這麼痛快的倒是第一個。
那斗篷男倒是頗感興趣地揚揚眉,「郭文英,你想認什麼罪?」
郭文鶯笑,「罔顧聖諭,私自調兵,圖謀不軌,這些罪名犯官都認下了。就算大人想誣陷個人什麼的,犯官也一應配合,沒有罪名,沒有動機,現編都行。」
斗篷男幾乎「噗嗤」笑出來,「你這人倒有點意思,回頭倒要好好聊聊。」
張裕方見這位爺居然說跑題了,心裏暗惱,主子找什麼人來審訊不好,怎麼單把這位爺給拎來了。京里誰不知道這位爺是個四六不着的,讓他能問出什麼好來?
他忙道:「郭文英,你既認罪,可知誰是主使?」
郭文鶯點頭,一副咬牙切齒樣,「知道,是端郡王,一切都是他指使的,這人壞透了,出了事就把手下拋一邊,真真是小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軟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