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心裏擔憂,越發不敢叫出事,至於堵刑部大門,叫他們堵去,堵的時間越長,反倒是他們無理取鬧了。
西北軍在刑部堵了兩天,眼見着沒收到太大效果,沒有激烈鎮壓,似乎刑部官員也已經接受了這種門前堵喪兵的事,每天上崗下崗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此刻已近午時,刑部對面不遠的酒樓里,郭文鶯和陸啟方一人把着一邊桌子,吃得滿頭大汗。
郭文鶯喜歡吃肉,還愛吃辣,越辣越喜歡,沒想到陸先生也是個中愛好者,尤其大冬天吃個辣火鍋,最是滋補舒暢。
郭文鶯夾了一筷子肥羊放進嘴裏,好吃的眼都眯起來了,這吃飯的最高境界,不僅要吃得好,還得不花錢,想到最近都是封敬亭付賬,供他們白吃白喝,這餐飯頓時更香了。
她一年咬着羊肉,一邊對陸啟方道:「陸先生,你不覺你這買賣做賠了嗎?想引起混亂,結果人家不上當,這都兩天了,一點信兒都沒有。」
陸啟方哼一聲,「誰我說老人家做賠了,我老人家從不做賠本買賣。」
郭文鶯暗笑,這老頭好面子的厲害,把戲玩爛了還不承認。她本來就覺得堵刑部大門不是個好辦法,造成困擾不說,還起不到多大作用。瞧這道堵的,六部官員打這兒過,沒有不罵的,再這樣下去,對他們西北軍的名聲也不好。
她又夾了筷子毛肚放嘴裏,辣的直吸溜嘴,「先生,實在不行讓兄弟們撤了吧,在外面凍着怪可憐的。」
陸啟方撂下筷子,對她深深望了一眼,「閨女,你道行不行啊,枉費我老人家教你這麼久,謀算一步至少要看三步、五步,你這點可照着王爺差遠了。」
郭文鶯嗤笑,封敬亭那是千年狐狸,她能跟他比嗎?
「先生,到底怎麼想的?」
陸啟方笑眯眯道:「你給老人家倒杯酒,我就告訴你。」
郭文鶯素來尊敬他,倒杯酒實在不算什麼,她忙舉壺滿上,「先生快說。」
「你可知道今日誰進京嗎?」
「誰?」
「於鳳陽。」
於閣老?他終於捨得從那小鎮出來了?
「莫不是封敬亭早知道他近日進京,所以特意擺這個陣勢就是給他看的?」
陸啟方捋着鬍子,一副「孺子還沒笨死」的欣慰樣。
「為什麼非得給他看?」郭文鶯問完後,都覺自己問的傻了。
不管於閣老為什麼進京,他總算是跑到台前來了,且他進京肯定是要見皇上的,皇上不見別人,於閣老回來卻是必見的。而此事讓於閣老知道,也就是讓皇上知道了,皇上知道了定要過問,也必然給西北軍一個交代的,此是其一。那麼其二,更深層次的意義是什麼呢?
郭文鶯想得頭疼,她深知自己在這點真比不上封敬亭,他事無巨細都想得周全,擅於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連於閣老都成了他手心裏的棋子,他這場戲可唱得太出格了。
他的目標是誰?太子還是二皇子?或者聯合一個,除掉另一個?
不花錢的東西,一不小心就容易吃多,郭文鶯很不文雅的打了個飽嗝,隨後道:「先生在這兒坐會兒吧,我去下頭看看。」
陸啟方搖頭,「你這孩子真是坐不住,下面怪冷的,在這兒多好啊。」
郭文鶯笑笑,「兄弟們在呢,我總不能拋下他們。」
陸啟方不由嘆口氣,這孩子重大局,講義氣,人又聰明穩重,真是個好孩子。這樣的女娃配了王爺,真是糟蹋了。想到王府那位,一天到晚的琢磨着怎麼把人弄到手,真是怪同情這娃娃的。可惜啊,好花都叫牛啃了。這娃娃的脾氣,還真像他死去的亡妻啊。
呸,怎麼說得好像他跟牛似的?
郭文鶯下了樓,到外面跟掌柜要了兩罈子酒,拎着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卻瞧見郭文清和郭文雲進來,三人正走了一個對臉。
六部附近的酒樓飯莊就這麼幾個,她在這兒蹲守了兩天,能碰上也不稀奇。
郭文鶯微微頷首,「見過兩位世子爺。」
郭文清笑道:「郭大人啊,倒是有日子沒見了。」
郭文鶯亦笑起來,「也就一個來月而已,上回文英說了,如果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