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餓得太久,黎鑰只是稍微吃了點清淡的東西來緩緩,她喝完粥之後,擦了擦嘴,站起身看着旁邊瑟瑟發抖的梁才。
「我想成為天衍宗內門弟子,該如何做?」
她總歸是要回去找那對父女報仇的,在此之前,她急需提高自己的實力,依她看來,天衍宗就很不錯,何況攻略目標琉霧有很大的可能是天衍宗的人。
「去試練階那裏,」梁才不敢抬起腦袋,幾乎連頭都埋進了碗裏,他雖然沒有和伍哥那般不長眼衝撞了眼前這位,但是他先前的態度也算不得好,唯恐眼前這位攥住他不放,因此語速急切地解釋着:「只要您能通過試練階自己走上去,那您就可以成為正式的內門弟子,若是幸運的話,您還可以拜入長老門下。」
黎鑰垂眸,輕輕地『嗯』了一聲,淡淡道:「帶我去試練階。」
梁才連連應下,跟在黎鑰身後半步的位置。兩人經過門外跪着的『伍哥』身邊時,黎鑰停下了步子,輕飄飄的眼神看了過去:「你繼續在這裏跪上兩天吧,若是下次再讓我碰到你做這種事情,我要你的命。」
明明只是平鋪直述的口吻,伍哥卻猛地一哆嗦,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眼前像是有一條冰冷的毒蛇,正對他『嘶嘶』吐着蛇信子,嚇得他連連用力磕着頭,連舌頭都不靈活起來:「……是是是,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黎鑰微側過身子:「走吧。」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試練階前,等梁才離去之後,黎鑰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試練階,像是拔地而起,頗為陡峭的階梯,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更深處已被雲霧遮蓋,就像是陷入了雲端。
黎鑰深吸了口氣,抬腳,穩穩地邁出了第一步。
沙婁宗也有類似的梯子,但是遠沒有眼前的石階險峻,一階一階的石板之間毫不相連,就像是浮在空中一樣。
黎鑰走得穩,但是速度也不慢,轉眼間身後的景色已模糊不清起來,縱然修仙者的身體不能與常人相比,但是黎鑰在察覺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了數百階時,喘氣就稍微不勻稱起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周圍傳來若有似無的壓力,越往上走,這壓力愈發明顯,到了後來,她幾乎連抬腿都有些困難。
黎鑰直直地看着前方的盡頭,腳步沒有停下,卻默默運轉着靈氣來抵抗這種壓力,只是體內的靈氣剛一運轉,黎鑰腿就一軟,被這突如其來的鋪天蓋地的巨大壓力掀翻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從半空中跌落下去,危急之際只來得及伸手險險地抓住石階,翻身重新躍了上去。
是她的正前方像是有一面鏡子,她一運轉靈力,加倍的壓力就朝她襲了過來。黎鑰咬着牙,面色慘白,汗滴順着臉頰腮邊不停地滑落,背上仿佛壓了一座山,每行一步都有被壓碎的可能。儘管如此,她不但沒有停止運轉靈力,反而催着體內靈氣更加快速地循環了起來。
此時,寬闊的大殿內,正有幾人正在看着水鏡里的情形,在看到白色人影懸懸地掛在半空中時,一白髮老者撫了撫自己的長須,對着水鏡呵呵笑了幾聲,轉頭看向身邊的男子:「這女娃娃就是你帶回來的人?就這麼沒了不心疼?」不待男子回答,他又將視線轉回水鏡。
「倒是和你年輕時有些像。」老者看着女娃娃已經脫離危險,語氣中帶着些調侃。
他身邊的男子這才抬起眼朝水鏡那裏看了一眼,微微上挑的眼尾使他的那一眼看起來就像是含着情意一般,打量着水鏡里艱難前行的身影,他唇角勾了勾:「若是她會死在那裏,當初我根本不會救她。」
的確和當初的自己有些相像,是個傻孩子。
那試練階根本不用走到盡頭,只要走上百步,就有資格成為內門弟子。屆時只需朝周圍喊一聲,就有弟子前去接應,以前的自己也是像她這樣,執拗地不肯求助,咬着牙往上走,最後沒有登頂就已經失了半條性命,他如今倒是被這女子挑起了些許興趣,他想知道,這個由他親手救回來的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另一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年長女性卻並未參與他們的對話,她定定地看着水鏡里的人影良久,眼神漸漸變得有些灼熱:「我要收她為徒。」
「不行!」老者下意識地反駁着,等到了對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時,他撫着鬍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