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着最後一個殺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謝安瀾才頹然無力地靠回了樹幹上。疲憊的扭頭去看柳浮雲,「應該不會有人來了吧?」如果還有人來,那可就真的是招架不住了,除非這古塘縣是殺手大本營,不然這才短短一兩天的時間從哪兒弄來那麼多殺手啊。
柳浮雲靠着樹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看着兩人狼狽的都快要忍不住原本的模樣,柳浮雲也不再堅持他人的風範氣度,學着謝安瀾懶洋洋地靠在了樹旁閉目養生休息。
謝安瀾有些鬱悶的摸摸肚子道:「我覺得,就算我們不被殺手殺死,不重傷不治而死,也很可能會被餓死。」
再過一個多時辰,他們都要差不多十二個時辰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
柳浮雲搖搖頭,表示無力說話。現在就算東西放在他嘴邊他也不想花費力氣去吃了。
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又有些力氣了,謝安瀾還是坐起了身來,瞥了一眼躺在一邊的柳浮雲莫名的有些想笑。這位浮雲公子這輩子肯定沒有躺過如此污穢骯髒的地方。慢慢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還好,都沒有傷到要害,就是痛痛痛!
柳浮雲睜開眼睛看她,謝安瀾指了指他的被咬了一口的腿,道:「雖然我覺得那些狼應該沒有什麼病,所以浮雲公子你得狂犬病的幾率應該不高。但是你的傷最好還是處理一下。」好好的一個俊秀青年,若是因為耽誤治療以後成了個瘸子,簡直是造孽啊。
這山林里人跡罕至,生長着不少藥材。謝安瀾雖然醫術三流,但是任藥草的本事卻是一流的。沒走多遠就找到了不少能做傷藥的藥草。那個一直昏迷的中年男子其實早就醒了,只是被樹下面群狼圍攻的場景以及之後出現的三個殺手嚇到了沒敢出聲。沒想到這兩個人的命竟然這麼大,再想想這一天一夜遇到的追殺和危險,以及自己渾身的傷,連逃跑的興頭都生不起來了。
三個殘兵敗將一路跌跌撞撞滾下了山溝,終於看到了一條小溪從山澗流向外面。對面遠處已經隱隱可以看到人家了才停下來在溪邊飲水清理傷口。謝安瀾將藥材在洗乾淨的石頭上搗碎了,放到柳浮雲面前。柳浮雲看了她一眼,低頭處理自己腿上的傷。柳浮雲小腿上被狼狠狠地咬了一口,血淋淋的傷口看着令人心驚。清理傷口的時候,柳浮雲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謝安瀾扭頭看去,才看到柳浮雲不僅傷了腿,昨天肩膀上的傷因為跟狼群廝殺又被撕裂的更加嚴重了,左手還不知道怎麼也磨傷了,在水裏洗乾淨之後傷處顯得更加猙獰。雖然一言不發,但是站在幾步遠謝安瀾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有些顫抖。
甩幹了手上的水漬,謝安瀾走到柳浮雲身邊蹲下,道:「我來吧。」
「不必。」柳浮雲本能的反手隔開了她伸過來的手。謝安瀾愣了愣,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讓人幫忙,那倒是覺得沒面子?要不要這樣矯情?
柳浮雲低頭繼續,手一抖手上的藥掉落到了地上。謝安瀾無奈地嘆氣,「公子爺,別逞強成麼?你可別指望我再跑去給你採藥。我都想要直接趴下睡了。」直接拍開了柳浮雲的手,謝安瀾動作也是乾淨利落,柳浮雲弄了半天都沒包好的傷三兩下就服藥包紮完畢,還打了個十分專業漂亮的結。
柳浮雲看着她良久才道:「無衣公子處理傷口的手法很嫻熟。」
謝安瀾手下停了一下,淡淡道:「沒什麼,熟能生巧麼。看看這兩天的遭遇,就知道我有多倒霉了。」
「是我連累了公子。」
謝安瀾擺擺手,「說不上誰連累誰,咱們的目的不都是一樣的麼?」
「」你們能不能別廢話,來個人替我上個藥,老子快死了啊。
紅光村的莊子外面,陸離和齊湛轉身面向着路口的方向,看着狂奔而來的一路不,是兩路人馬。
兩路人馬明顯不是從一個方向來的,但是卻正巧在路口狹路相逢。
齊湛有些遲疑地側首去看陸離,想要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其中一路人馬他認識,正是急匆匆從石牛山狂奔回來的郭威以及他麾下的五千兵馬。另一路人就少得多了,他卻是一個都不認識。
陸離挑眉一笑道:「真是巧了,竟然一起到了。」
他雖然在笑,但是在他身邊的齊湛卻覺得這笑聲里透着幾分森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