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識時務。」繼況猛跺兩次腳,音波如錘,激盪虛空。
下一刻,二十位執法者,自漣漪陸續走出。三位地牧,十七位地劍,有序半圍道牧阿萌。
繼況瞪目,咬牙切齒,「請吧,道仙長。」轉身沒入時空漣漪。
道牧環顧周遭一圈,緊跟其後。待同伴都進入時空漣漪,三位地牧方才同時空漣漪一起消失。
此刻圍觀的好事者,腦海中湧出唯一念頭,「此去,這子有死無生。」
人去事散,人潮開始回流街道。這時,空地突臨四人,各個一身氤氳祥瑞繞身,且正站道牧先前所在位置。四人所匯聚的氣勢,正好將兩頭回流的人潮截斷,吸引所有目光。
眼利的好事者,立馬看出四人來歷。其中三人正是準備七夕飛升織女星的李慧雯,肖菁菁,莫甯,還有一人正是繼家凶名外揚的莫歸海。
李慧雯不見道牧阿萌,且見街道沒打鬥痕跡,心中反倒湧出不祥預感。經過一番詢問,得知繼況已將道牧帶走,且不知去向。
四人的臉頓時沉若寒潭,威勢瀰漫開來,好似被人緊緊扼住脖子,壓得人呼吸困難。
人們都在好奇李慧雯他們跟道牧,有何親密聯繫,四人卻已分頭離去。不過,看這架勢,事情並不像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瞧四人離去的神情,只怕奕劍門要大震盪。
道牧走出扭曲的時空漣漪,便發現自己來到一處陰冷潮濕的洞穴。
風呼呼狂叫,撲着人臉狂拍,時而從前面來,時而從後面來,時而從左右兩邊的小洞湧來,無處不在。
「嘀嗒,嘀嗒……」清脆水滴聲,不絕於耳,清脆響亮。水滴聲甚是詭怪,好似獨立出來。其聲絲毫沒有被忽烈烈的風聲所掩蓋,直接在人的耳邊迴響,清脆而嘹亮。
恰有好幾滴水,落入道牧脖子,透骨的涼意席捲全身,冰得道牧冷顫一陣,起得一身雞皮疙瘩。
這水滴下落,絲毫沒有風阻,如憑空出現,讓道牧無法預判閃避。最終,道牧只好同其他人一樣,撐起一道氣罩。
「到此關頭,你竟還如此淡然自若。怕不是自信過頭,就怕是有所依仗。」繼況的聲音在洞穴中迴蕩,透過搖曳的火光,傳至遠方。
見道牧信步如常,且把他的話當做耳邊風,繼況憋了一下,終是忍不住嗤笑,「你是不是認為自己很聰明?」
眼看腳步聲迴蕩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清脆。呼呼風流亦帶來,一股無法言喻的騷濕惡臭。
道牧開始明白,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繼況長老過譽了,小道不是很聰明,只是有點聰明罷。」
「呵呵……」繼況淡笑,氣息就如那水滴一般冰冷刺骨,「你是不是以為我很蠢?」
隨着不斷深入,洞穴愈來愈空曠,濃郁的騷濕惡臭中,開始夾雜煩擾的怪聲,此聲不似人間可有。
此處分明是一個功德礦脈,只待道牧發掘,斬獲大量功德。「不知還需多少功德才能讓我的親人,得以解脫……」想到這,道牧的心不由一熱。
「繼況長老,莫要妄自菲薄。」道牧左手悄然握住決刀,右手扶在阿萌背上,目波悄生漣漪,「在小道眼裏,你很聰明,只是太過聰明,反倒讓人感覺你很蠢。」
噗嗤,執法者們以為道牧在暗諷繼況,終是忍不住笑出聲。
「小道並非在貶低繼況長老,你們怎能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摩我對繼況長老的讚揚。」見眾人都在笑,道牧不忍自己被曲解,「如此境地,換做是童伯羽來此,皆有死無生。繼況長老,想要在這將我滅口奪寶,怎會不聰明。」
「你看得倒明白,為何還跟我們來?」繼況猛地回頭,眼睛乍現血光,「你以為你可以反殺?你以為你在織天府地牢的傳說事跡,還會重現?」
「方才,外面那正義的海洋,令我感到寒心犯嘔。」道牧無懼繼況凶光,同其對視,嘴角微揚,「於是,我不得不跟你一起來,趟一趟邪惡的海洋,尋求溫暖與希望。」
正義的海洋?
眾人立即想到,方才道牧被圍觀義士們輪番道德羞辱,頓覺道牧真是個有趣的人。一時之間,眾人竟對道牧產生些許惻隱之心。
聞言,繼況的臉更沉了,就跟四周黑暗冰涼的石壁一樣。無需他下令,三位地牧一齊施法、三條牧鞭虛空猛地一抽,周遭空間豁然開朗。
噗噗噗,虛空燈火自燃。乍眼一看,那些浮空的燈火,是一顆顆人頭在燃燒。人頭面上那猙獰的表情,分明是人在極度恐懼下,歇斯底里的模樣。
怕是,生前嚇死的。
人頭燈的耳目口鼻,七孔湧出的火焰,將偌大的洞穴世界照如白晝。一個個牢洞,清晰映入眼帘。牢洞當中,傳來一陣陣嘶吼,慘絕人寰。
石壁上,地面上,無不刻畫着小拇指寬的陣紋。陣紋中黑色液體在流動,好似活着的蠕蟲一般,且散發出血肉腐敗的氣味。
此刻,道牧他們正站在洞穴最中心,陣心就在此處。「我們腳下是個大傢伙,不知是牧災人,亦或是地災?」道牧跺一跺腳,環視眾人,目光最終定在繼況身上。
「你當你自己是說書人口中,那些個幸運的主角?」繼況此刻變得異常可怖,見他眼睛充血,瞪大若金魚,好似隨時都要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