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艷得像一輪太陽。
砰!
爆碎成絢爛的火花,嘶啦啦聲中,億萬花火匯成兩隻靈獸。
於朦朧早色中,一隻黑色大鳥,熠熠生輝,那雙半眯的眼睛,閃爍異樣火光。對面是一頭黑紫大蠍,尾後針閃爍金屬光澤,看者心臟急促,渾身不安。
全場鴉雀無聲,人們都將目光投向道牧。有玩味,有好奇,有蔑視,也有淡漠,千餘人,百種神情。
「仙長。」龍嫻靜在這些目光下,都覺得心直發毛。
「該來的,終究還是回來。」道牧一把抓住決刀,瀟灑起身,瞥阿萌一眼,「阿萌,好生保護龍嫻靜。」
哞,阿萌揮揮爪,眼睛朦朧,倦意滿面。
道牧跨入斗牧陣台,好似穿過一道水簾,已來到黑色大鳥下方。黑色大鳥眼睛全睜,灼放熾熱火光。啾,一聲鳴叫,振翅高飛而去。
見他一襲紅黑道袍,不劍不牧,不素不奢。明明梳着一頭劍修髮髻,腰間卻佩未曾見過的黑金牌,且寫到「織府,牧劍山弟子,道牧。」
經過交流,人們大抵明白道牧來歷。
一青年登台,着一身紫黑道袍,眸光陰鷙,雙手背負在後,氣勢森冷逼人。瞧他腰牌,寫到「織府,五毒峰弟子,李博。」
李博眼睛掃過道牧腰間,「這位師弟面生,不知師承何處?」笑吟吟,明知故問。旋即又自我介紹,「吾名李博,師承五毒峰的古田牧師。」
隔着大老遠,道牧都能從對方言行,嗅到一股優越感。「我是道牧,牧劍山道牧。」道牧語氣平淡,不卑不亢,「吾師名為劍古。」
「師兄我游遍織府境地,卻不曾到過牧劍山。不知你這牧劍山脈承坐落何處?」李博又問。
「我也不知。」道牧搖頭。
雖然道牧吐出真言,但是立馬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連山門都不知的人,要麼神秘強大,要麼見不得人,大家自是相信後者。
「師弟過謙了。」李博溫和微笑,「師弟,尚入織府一年余,便讓師弟選擇好了。」
「那就武鬥。」道牧沒有矯情,直言不諱,「小道未曾學過牧術,僅懂些些生藤術。」
道牧話才落,立馬又引來一陣轟然笑浪。
彬隆都看不下去,深情望着童頔,問道,「道師弟,當真沒學牧術?」
童頔聞言,點頭「嗯」一聲,並未解釋太多,目不轉睛看着斗牧台。了解道牧一些些的童頔發現,一個不斷經歷大事件的人,面對一個生長在織府中的花朵。
那自然而然的氣度就不同,本質上給人就不同。於是乎,一個顯得寵辱不驚,另一個則顯得譁眾取寵。
「只怕生藤術也是師弟為了應試才學會的吧?」李博依然沒跟其他人那般放肆大笑,可那若有若無的微笑,反倒更讓別人討厭。
「沒錯,臨時跟人學的。」道牧亦沒有否認,卻已有些不耐,「李師兄,能否開始了?」
這話一出,反倒讓李博清晰一些。他這才發覺,道牧自始至終都寵辱不驚,這般氣度非常人可有。要麼道牧痴傻,要麼道牧有所依仗,李博更相信後者。
「請。」李博自信滿滿,將修為封印,與道牧相同。
道牧本想提醒李博不要小瞧他,可又覺得說出來高調無理,便作罷。噠噠噠,道牧揮斥決刀,連刀帶鞘,一步一步向李博走去。
李博揮斥牧鞭,打在虛空。啪,一聲脆響,盪得道道漣漪,一隻拳頭大小的狼毒蛛墜落,卻地境修為,與空中不斷變大。落在地上時,眼眸如狼,體積勝象。李博騎在其背,給人以壓迫感。
狼毒蛛八條腿如棍似劍,行於地上毫無聲息。呼吸間,已臨至道牧身前。一團白色球體飛來,空中炸開成網。
道牧臨危不懼,決刀悄燃,烈火無聲搖曳。道牧掄刀如風車,將蛛網絞碎,燒成一堆黑灰。一股難聞氣味瀰漫開來,渾如皮毛被燒的焦味。
火光之中,幾道寒芒刺來,道牧身型時而東倒,時而西歪,堪堪躲過狼毒蛛劍腿。道牧這才靠近,刀還未落下,狼毒蛛已跳到天上。
噗噗噗……
數十顆蛛網球炸裂,將大半的斗牧台封死。
道牧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轉,火龍捲拔地而起,愣生生將蛛網吸來,燒成灰燼。狼毒蛛卻已再次臨身,劍腿只取道牧所有要害,牧鞭抽向道牧腦門。
道牧頓覺一人在對戰九人,堪堪躲過牧鞭後,手抖決刀顫,「叮叮……」決刀與狼毒蛛劍腿硬碰硬。呼,狼毒蛛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吐出毒氣。
道牧大手一揮,一股大風手中生,將毒氣盡數反撲。狼毒蛛被自己毒氣嗆得上跳下竄,差點被把李博甩下。
惹得觀眾一陣狂笑,噓聲一片。李博惱羞成怒,臉紅脖子粗。見他躍下狼毒蛛,腰掛牧鞭,取出墨竹笛吹響。
笛聲悠悠幽幽,時而像毒蛇吐信,時而像蜈蚣速行,時而像蜘蛛吐絲,時而像蟾蜍呱鳴。
道牧只覺這笛聲有魔力,好似有人用羽毛在自己耳朵和心上撩撥,惹得耳朵發癢,心直發毛。道牧漸覺煩躁,眼眸灼灼泛光,理智漸燒,以致頭腦發熱。
嘶!
一股腥臭撲面而來,帶着潮氣,敷人一面,黏黏糊糊。
第一百四十章 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