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織天,迎賓處。
織府和天府各四人。織府這邊,彬棘、彬隆、童頔、莫琪。天府這邊,豐雲清,張毅,允伊,林瓏。
一個有趣的巧合,織府二男二女,天府二男二女。
此刻,主場迎賓,已過尾聲,他們已往後推延一個時辰。
「興許道師弟因故忘事,該是不來了。」彬隆回望童頔,惋惜短嘆,「青傑雅集是磨練道師弟的一個好機會,想不到他就這麼錯失。」那語氣,好比他與道牧情同手足一般。
「師尊說,一切由他自覺,好壞他自有定奪。」童頔本不想開口,旋即一想,她怕自己不開口,彬隆會滔滔不絕,不如一句話將他封死。
「諸位,我們再候半時辰,若奕劍門還未趕到,我們且先行進去主持大局。」豐雲清豐逸俊朗,年紀三十有餘,劍眉星眸,唇紅齒白。髮髻上插着兩把古樸的劍,最是惹人矚目。
原來,奕劍門牧道一脈的尖子門生,不知緣何被困靈獸天,以致奕劍門的來賓遲遲不到。
「如此也好。」彬棘目光掠過天府四人,眼睛波光漣漣。
彬棘內心明明有種直覺,道牧一定會來。可現在還沒見道牧的影子,此刻他都不明白,自己是在等道牧,還是在等奕劍門人。
「恁般甚好。」
「甚好。」
「……」
其他人跟着附和,屆時尋來他人,替換他們便是了。儘管他們很好奇,奕劍門究竟來誰,延遲靜候一個半時辰,已算禮至義盡。只怕,已到來的青傑,早已按耐不住。
青傑雅集主場,實則是拜典台,外場這是拜典台周圍的浮山群。
不論主場,亦還是外場,均沒有特定的主次排位。只要沒人,大可與同伴一起坐下。自會有侍女,前來服侍。
主場一隅。
這是個視野盲區,出了這範圍,便進入熱鬧場。
這專門給那些低調無爭的隱世山門準備,其中也不缺乏破落者。着實是個不想引人矚目,行事低調之人的好去處。
呼呼呼,一陣涼風襲來。
六個青年自黑暗中走出,乍眼一看,正是道牧一行六人。
夜色下,黃顯峰膚色更黑,黃巍身材更圓潤,兄弟倆的氣息亦更凝實。
道牧他們皆要低調行事,在一同行的豐朗青年帶領下,來到一桌席。這裏靠山而坐,面對熱鬧場,兩旁還有其他座位。
六人才坐下沒多久,六個窈窕侍女,裊娜走來,一對一服侍道牧六人。
「本尊都已忘記,多久沒好好泡澡,吃這人間煙火。」石麒麟一開口,便停不下嘴,道牧他們更不用說。
此刻,石麒麟二十出頭模樣,同牛郎那般稚嫩。石麒麟散發着道牧他們所沒有的氣質,那是歲月沉澱的氣質。
無需侍女動手,石麒麟抬手一招,遠處餐桌上的食物,憑空消失。一盤盤菜餚,一罐罐瓊漿,自虛空落下。
見石麒麟行雲流水的空間操控能力,卻不見溢出一絲一縷的靈力。饒是侍女們,都是織天府弟子,亦看得目瞪口呆,異彩漣漣。
好在石麒麟親選的位置,沒有引得多少人注意。
這個地方,距離熱鬧場不過十丈,卻如同兩個世界。這裏就好像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好似這宇宙一隅的牽牛星。
鄰桌雖有好奇,但也知坐這裏的人,都不願被打攪,於是沒有主動打招呼。
六人吃了將近半個時辰,總算放慢速度,回歸正常。
道牧用滾燙的茶水漱漱口,洗洗手。噗噗,抖開餐巾,擦嘴巴,擦乾手。「人也來了,飯也吃了,酒也喝了,我們該走了。」
話畢,道牧掏出一粒糖果,含在口中,甜蜜瞬間化開,沁人心脾。
拜典台空出的地方,怕是暗藏玄機。道牧隨即一想,青傑雅集本就是明面上談天論道,暗地裏攀比較勁的地方。這空出的地方,怕是給衝突準備的決鬥場。
再想想,道牧又覺得這麼做,也無可厚非。畢竟,談天論道,定是少不得動手,以證己道為真理。
更何況,青傑雅集本是打着聯誼的招牌,引來各門派狂蜂浪蝶。一個個年少輕狂的孔雀,恨不得在自己意中人面前,展開自己那漂亮的羽屏。
一行六人,除了道牧,沒一個安分的主。特別是牛郎,上次拜典大會,他算是領教到。道牧怕會生衝突,招致麻煩,這才萌生退意。
「阿道,你不是說要與肖菁菁和李慧雯見上一面嗎?」牛郎笑面嘻嘻,煙槍與手指間紛舞幻蝶,唯恐天下不亂。
他可不願這麼快就離開,此刻他恨不得人群有衝突,有人打起來,他才高興。
「我探過幾遍,不見奕劍門人。」道牧慵懶靠着椅子,目光掠過他人,還在尋找肖菁菁和李慧雯的蹤跡。「恐怕,她們不會來了。」
「諸位大人。」石麒麟身邊的侍女,對眾人行一禮,「據小女了解,因靈獸天突生變故,將奕劍門傑出的牧道弟子困在其中,這才導致奕劍門貴賓遲遲沒到。」
聞言,道牧嘴巴微張,欲言又止。聯想他五人在靈獸天所為,頓覺憋得慌。
「緣,妙不可言。」石麒麟嗤嗤笑出聲,一邊搖頭,一邊進餐。也不知他是在感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