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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仗慘勝,北戎折損兵馬一萬餘人,晉朝死了三萬餘人退出了離贛關外,卻派了十萬雄兵馬不停蹄朝着離贛關趕去,大有掃平北戎之意。
北戎雖向晉朝稱臣,為其附屬國,卻也有自製之權,無非每年納貢而已,一直以來相安無事。
第一捲來自公輸端的奏摺赫然寫着,平南侯因放縱手下兵馬過邊境劫殺晉朝商販搶劫錢財,引起晉朝不滿方才起了禍端。
後面幾卷奏摺也都是有關戰報的,幾次摩擦下來,北戎與晉軍有勝有負,最近的一場仗打得比較大,北戎雖然慘勝卻也死了不少人。
北戎許多人洋洋自得,皆為此戰自豪,甚至就連這卷奏摺的撰寫者,也在文中顯露出明顯的自得之意。
漢生卻沒有絲毫喜色。對於人口本就不多的北戎而言,慘勝即慘敗。
她暫時在奏摺上留下沒有批覆,只是繼續看下去。
除了戰報之外,修建宮殿的,賑濟災民的,武試選拔的,五花八門。
漢生揉了揉鼻樑,恢復恢復精神。
下一卷奏摺卻吸引了她注意力,北戎東北方向,北平鎮內發現一座鐵礦,儲量驚人豐富。
她目前已經知道北戎礦藏多,卻不具備製作兵戈的技術。往往得了礦脈,便將原礦賣給晉朝,再由晉朝購入成品兵器。
她心思一動,回頭看了一眼御案右邊牆上懸着的北戎邊境圖,目光落在地圖標註北平鎮的地方。
北平鎮,是平南侯的封邑。
很快奏摺看完,漢生這才發現,壓在所有奏摺之下,還有一封帛書寫就的密折。
漢生看完,手又無意識地撫摸着左手小拇指。
推恩令,陳近南。
漢生一下子記住這個詞和這個名字。
「蓮心,孤記不得了,陳近南是…」
一直低頭研墨的蓮心道:「陳近南,祖籍晉朝綏州,曾為平南侯門客,因憊懶被逐,後入公輸端門下,現任從六品國館修撰。」
漢生哦了一聲,注意放在了祖籍晉朝綏州這六個字上,隨手將帛書放下。
隨後,她又將右手邊已經批示過的少數奏摺拿起來看,奏摺一共三卷。
最上面一卷,是國館祭酒所上,請求將原本是附屬國館的文院獨立出來增設文館,將國館分設文武二館的奏請,北戎王只回復了三個字,「知道了」。
她注意到,北戎王的字跡倒是很清秀。
再就是軍費供應與派兵離贛關的奏摺,一捲來自惠美人的父親正三品大將軍吳涯,一捲來自從四品奮威將軍臧元,北戎王皆批了「准」。
所有奏摺看完,不知不覺已是兩個時辰後。
漢生動了動略僵硬的背,只見侍候筆墨的蓮心筆挺着腰,依舊一絲不苟,仿佛早已習慣。
她感慨,處理政務並不是件易事。
她只將那封帛書奏摺收好,其他的沒有動,未添一筆批覆。
嫵心進來行禮道:「惠娘娘為王上獻了一盅安神湯,此刻人也在殿外。」
身後跟了一個捧了托盤的侍女,托盤之中正是一盅湯。
一盅湯?
「湯拿進來。」
侍女將湯遞到漢生面前,漢生直接抓起盅碗一飲而盡。
「去和你主子說,湯不錯,有心了,讓她也回去休息,莫太勞累。」
侍女唯唯應諾,行禮退去。
「孤今日疲乏,先回去歇歇。」
蓮心與嫵心皆躬身稱是,蓮心看了一眼正欲朝外走的漢生,又看了一眼御案上已經批覆的那三卷奏摺,猶豫問道:「王上昏迷前,特意留下這三卷奏摺說是要再看看,還留嗎?」
漢生想了想,「留。」
蓮心稱是躬身而退,出門唱道:「起駕太章宮。」
回寢宮以後,漢生屏退了所有宮人,連貼身的嫵心,也只守在房門口。
漢生坐在寢殿內的書桌前,理着這一日下來所得到的信息量。
自己和目前的這位胞弟之間的關係,還真是一言難盡。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一次她遇刺墜馬,絕對沒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