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根彈簧,被宮歐一點一點拉緊,一點一點拉緊,拉到極致,再也虐不出彈性,她只有反彈了。
時小念雙腳踩在柔軟的沙發上,一張臉上泛着酒意的紅暈,一雙眼中滿是豁出去的絕對。
拉倒。
她不伺候了,愛怎麼怎麼,回來殺了她吧。
他這種多疑的性格她受夠了,在他面前,她別說自由,連最基本的人格都快沒有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手機里始終沒傳來宮歐的聲音。
時小念想,他應該是收拾包裹準備立刻飛回來弄死她吧,隨便。
她一手正要掛掉電話,忽然就聽宮歐悶悶的聲音傳來,「一個人就一個人,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吼什麼,誰要殺你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不自在,有點底氣不足的意思。
像個被訓傻了的小孩子,語氣都是懵懵的。
「是你一直在逼問,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時小念氣憤地道,「你的多疑猜忌,我憑什麼要負責憑什麼」
「你是我女人,我問問還不行了」
宮歐悶悶地道,語氣比方才更弱,甚至還帶着一絲委屈,完全聽不出平時的霸道凌厲。
「」
時小念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也有些傻眼。
他這是被她罵傻了
「喝了酒就去洗個澡,一個女人身上帶着酒味難聞死了。」宮歐在那邊說道,末了又加上一句,「把浴室門開着,讓女傭注意你洗澡的時間,別洗一半醉得睡在裏面。」
「」
她吼成這樣,他就讓她去洗澡還擔心她會醉得睡在浴室里
「去洗澡吧,我去吃點東西,已經又餓了兩頓。」宮歐說完便關掉麥克風,只維持着通話狀態。
「」
時小念站在沙發上,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機。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她把他罵成這樣,他就委委屈屈地讓事情過去了
原來在他們這種「總裁在上我在下」的關係里,她也可以是發表意見的不對,宮歐什麼時候在乎她的意見了,他多自以為是啊。
時小念在沙發上坐下來,捧着手機想了想,想了又想,想了再想。
最後,她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宮歐是個抖歡被虐者。
平時,他趾高氣昂,習慣衝着所有人大發雷霆,從來沒有人敢跟他吵過,所以沒人發現他的這種性。
事實上,只要吼得比他更大聲、更凶、更野蠻,宮歐就一下子受了,弱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原來是這樣。
時小念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
她想,她知道以後被逼急怎麼對付宮歐了。
被她吼完這一頓,整個晚上宮歐都安份很多,說話明顯不再那麼強勢,雖然還是不許她掛電話。
沐浴過後,時小念站在書房裏將時笛和唐藝的密談內容複製下來,拷到u盤中。
「那你什麼時候去選禮物」宮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時小念發現,宮歐的語氣一旦不是霸道強勢的,就有一種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感覺,真是極大的反差。
她有點難以適應。
「明天吧,反正你回來前我會選好的。」
時小念說道。
「哦。」宮歐頓了頓又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在想事情。」
時小念拿着手裏小小的u盤說道。
她不想再倚靠任何人,她要自己解決這件事,可就像慕千初說的,如果她直接報警的話,她自己也會被抓起來吧,畢竟這錄音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可除了報警,她也想不到別的方式去報復時笛和唐藝。
「在想什麼」宮歐問她。
「我在想」時小念盯着手中的u盤,咬了咬唇道,「宮歐,我要是出事了,比如坐牢什麼的,你會保我出來嗎」
「你想做掉誰」宮歐給她的答案簡單粗暴,「殺人何必親自動手,我替你聯繫職業殺手,保證乾淨利落。」
「」
時小念窘,她什麼時候說要殺人了。
「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