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鬧得再大,後宮因宇文烺早已安排妥當,倒是沒有鬧出什麼大的動靜。
姜鈺杖殺了幾個想趁亂作夭的宮人,見後宮裏有臨淵和潯陽長公主坐鎮,自己一身「麒麟之才」實在沒有什麼用武之地,所以乾脆打了個哈欠,自己回紫宸宮睡覺去了。
姜鈺醒來的時候,外面陽光明媚,雲霞燦爛,一片風和日麗之派,也聞不到半點的血腥味。實在讓人想不到,這皇城之中才剛剛經歷過一場宮變。
宇文烺就坐在她的床邊,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身體一動不動,仿佛半年沒有變換過姿勢了。也不知道他就這樣坐着看了她多久。
姜鈺又打了個哈欠,聲音含糊的喊了一聲:「皇上……」說着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床坐了起來。
姜鈺有心想要靠近他一些,往他身邊挪了挪身體,結果宇文烺卻擋住她道:「別動,我身上血氣重,別靠得太近,免得煞到了孩子。」
姜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要真是怕煞到孩子,那你還坐在她床邊,還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宇文烺看着姜鈺,神情有些莫測的道:「阿鈺,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睡了多久?」
姜鈺漫不經心的問道:「哦,難道我睡了很久嗎?」
宇文烺道:「你整整睡了兩天兩夜。」
姜鈺有些驚訝,道:「我竟然睡了這麼久嗎?」難怪宮裏已經這麼平靜了,兩天也的確是足夠打掃乾淨戰場了。
宇文烺看着她,又道:「你上次嗜睡,是睡了一天半,這一次卻是兩天。」
姜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孕婦嗜睡,我大約是格外的嚴重了些。」既然太醫三天兩頭的給她診平安脈也沒診出她身體有什麼問題,她自己除了嗜睡了一些也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異樣,那應該就不是生病了。既然身體沒事,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姜鈺對自己睡多久沒有興趣,問起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道:「你外面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宇文烺隨手替她掖好被子,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姜鈺問:「齊王、崔家人和周家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宇文烺道:「齊王在含元殿上畏罪自裁,崔玢崔玟兩個罪魁以及崔氏一族成年男丁全部誅殺以儆效尤,至於婦孺幼子,貶為罪奴,崔氏一族永世不得再入仕途。周家除了周耘舉報父兄謀反有功不予以論罪之外,其餘人等與崔氏一族一樣的處置。」
雖然周耘不舉報他也知道周弼周耕父子的動向,但既然他大義滅親,他總要做出個姿態。
姜鈺笑了笑道:「這倒有些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謀反畢竟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若是以前的宇文烺,不夷崔周兩家個三五族都算他仁慈了,而如今他誅殺了兩家的成年男丁,連婦孺幼子皆都留了性命,甚至沒有斷了兩族的香火,委實算得上他極其仁慈了。
宇文烺伸手碰了碰姜鈺的肚子,一邊道:「若是按照朕以前的性子,朕定然是要殺這兩族一個滿門的。但大約是你有了這個孩子,朕倒是想為我們的孩子積點福氣,所以不想要在身上造太多的殺孽。」
肚子裏面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父親,突然往父親的手心踢了一腳。宇文烺怕他是受了驚嚇,連忙輕輕撫摸着姜鈺的肚子安撫裏面的孩子。
姜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終於一切都結束了。」經此宮變,剪除了崔家和周家,宇文烺的政權算是徹底穩固了。
宇文烺也嘆道:「是啊,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變得心軟了些,此次宇文炯謀反,終歸算是他們兄弟相殘,宇文烺雖然勝了,卻也沒有覺得多高興。
他這些天有時候會回想起宇文炯在含元殿中自裁的樣子,他以前一直記得他是崔太后的兒子,卻差點忘記了他也是父皇的兒子,與他有着一般相同的血脈。其實那日他若不自裁,他是真的不打算殺他的,或許他會剝奪他的自由卻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宇文烺收回手,嘆口氣道:「今日之宮變,兄弟之相爭,皆因是異母之子。」倘若全部的皇子都是一人所出,那相爭便會少了吧。
宇文烺拉了拉姜鈺的手,看着她道:「朕以後,不會讓朕的皇子異母所出。」
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