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看着抱坐在床上的碧璽,出言訓斥道:「碧璽,你還不快下來給娘娘請安。」
碧璽像是這才反應過來一般,然後慢慢的低下頭從床上挪動着下來,也沒有穿鞋,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宮人搬了椅子過來,姜鈺走過去坐下,理了理裙子,揮了揮手讓身邊的宮人都出去,只留了一個谷莠在身邊,然後才抬眼看着碧璽。
碧璽並沒有看她,一直低着頭。
姜鈺開口道:「沒想到吧,本宮竟然沒有中你們的算計。」
碧璽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認真的看着姜鈺:「奴婢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算計娘娘,奴婢只是……」
姜鈺抬起右手,打斷她要說的話,道:「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是不是算計,本宮心裏自有一把稱。」
說着又手撐着膝蓋用手背托着下巴,湊近了一點看着她,繼續道:「讓本宮來猜一猜你們的計劃。給本宮和紫宸宮的宮人下藥,將墨玉扮成本宮在紫宸宮迷惑別人,然後你和玉余通過馬公公將本宮帶出皇極門。今天正好周耘在宣武門當值,只要出了皇極門到了宣武門,周耘就能帶着本宮遠走高飛。當然,不管是內廷還是外廷,你們自然也已經做好了安排,不會突然出現冒失的宮人撞破了你們挾持本宮出宮,也不會有人以為你們送出宮的是本宮而只會以為是一個生病的宮女。
原本在宣武門你們還需要做更多的安排的,偏偏皇上封了周耘做了羽林中郎,倒是給了你們行事的方便……」
說着放下手重新坐直了身子,鼓了鼓掌,道:「不錯的計劃!」轉而目光凌厲,又冷冷的盯着碧璽,道:「可惜提前讓本宮識破並做了安排,不然說不定你們就成功了。」
重重哼了一聲,又道:「碧璽,你是夠狠心的啊。墨玉與你從小一起長大,說句情同姐妹也不為過,你不知道本宮一但離開皇宮,皇家的怒火和恥辱之下,紫宸宮的宮人包括墨玉都是死路一條?」
碧璽臉上並無悔意,也無內疚,目光清澈的看着姜鈺:「墨玉既然是娘娘的丫鬟,為娘娘犧牲也是應該的。」
姜鈺目光諷刺的睥了她一眼,冷聲道:「你說得倒是輕巧,你也是本宮的丫鬟,你怎麼不留在宮裏為本宮犧牲,讓墨玉跟着本宮出宮去。還有你說犧牲就犧牲,你問過墨玉的意見嗎?」
誰的命都只有一條,誰都不能做主別人的生死,更何況還是紫宸宮一宮的宮人。
姜鈺再道:「還有本宮在宮裏活得好好的,有說過願意陪着周耘浪跡天涯嗎,你們憑什麼做本宮的主?你們這群混蛋王八羔子,差點害死本宮了知不知道!」
要不是她夠機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真以為宇文烺突然封了周耘做羽林中郎是隨性而起?宇文烺要是真有這麼單純,他早死了被崔太后和崔家掛起來暴曬十八天了,還能在群狼環視之下坐穩皇位。
要是昨晚她真的跟着周耘出了宣武門,不用懷疑,說不定馬上城門上就有一群弓箭手將他們射成了刺蝟,還能等着她真的給他戴頂綠帽子。
簡直是不知所謂。
她辛辛苦苦活了這麼多年,死裏逃生一次又一次,然後老天又給了她機會死了又重生,是為了能夠活到十壽終正寢的,可不是陪着他們玩英年早逝死於非命的。
碧璽抬起頭來想要辯解,看着她道:「娘娘……」
姜鈺深吸了口氣,緩了緩心口的怒氣,免得自己暴怒而起。
再然後抬起手阻止她道:「行了,你也別說什麼辯解的話了,本宮不愛聽,本宮也懶得和你廢話。今日左武侯大將軍入宮來,向本宮請罪順便要了你。」說着看着她的眼睛,告訴她道:「是給妾的名份!」
碧璽聽着垂下頭來,實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死路一條的了,而能為耘少爺死,她也沒什麼不甘心和不願的,唯一讓她遺憾的是她沒能讓耘少爺得償所願。
姜鈺再接着道:「你既然已經背叛了本宮,本宮也不想留你在身邊,你我主僕情分已盡。等皇上回來,本宮會跟皇上說一聲,將你賜給周耘,成全你的心思。以後是好是歹,全是你自己的造化。」
碧璽抬起頭來看着姜鈺,道:「奴婢從來沒有背叛過娘娘,更沒有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