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吃驚了,她在宮裏呆了也快十年,對宮內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事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點,但至今卻從來不知道宇文煥的腿跟崔安有關。只知道說是小時候從假山上摔下來傷的,但沒想到是這樣摔下來的。
看來她在宮裏這麼多年,果然是白混了。
姜鈺忍不住嘆了一句:「這樣的事本宮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潯陽長公主道:「嫂嫂不知道有什麼稀奇的,那是皇兄四五歲時候的事了,那時候嫂嫂都還沒出生呢。且這件事宮裏一直有意隱瞞,就是宮裏的老人知道的都很少。」
國舅家的公子把皇子傷了,這種事傳出去又不是什麼好事,不管是對崔家來說還是對皇家來說,都是一件不能大張旗鼓的事。當時崔安雖然沒有受到什麼處罰,但跟隨他的下人卻全被處死了,四皇兄當時跟在身邊的宮人也有一個照顧不周伺候不力的罪名,所以全都被發落了。
她小時候被養在梁母妃身邊,也還是偶然一次聽梁母妃和萬德妃提到四皇兄的時候知道的。
姜鈺卻在想,看來先帝初登基的那幾年,崔家的勢力的確是大到了令人吃驚的地步了,不是威脅皇權,簡直是可以和皇權爭高下了。先帝為了坐上皇位鼓勵了崔家的勢力增長,在登基後看到崔家的蠻橫和居功自傲,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後面先帝做了努力將崔家的勢力壓制下去,雖然效果顯著,但終歸壓制不完全,崔家如今在朝堂雖然做不到一言堂,但崔家的一句話,依然有不少朝臣呼應擁護。
姜鈺又想起了先帝,姜鈺雖然曾經是他後宮的一員,但兩人實在接觸得太少,也不了解先帝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看他做皇帝的這些年,比起開過的高祖和創下盛世的太宗皇帝,他顯然政績遜色了許多。他在位的十幾年,大周的經濟發展,不說沒落,但至少是停滯不前,而且還出現了外戚專權。
若說他是昏庸無能的皇帝,那也不是,他也最終壓制住了崔家的勢力,且也施行過一些仁政措施。最後只能說是一個功過相抵的皇帝。
潯陽長公主這時候揮了揮手,道:「不談這些了,無趣得很。」說着又笑了起來,找了兩個自覺得有趣的話題,跟姜鈺和藺瓀道:「張家那位二夫人和陳家那小媳婦被皇兄發落了之後,從前跟崔冕勾勾搭搭的女人倒是成了驚弓之鳥,最近都在夾着尾巴過日子。」說着一副暗爽的表情,勾起眼睛道:「有幾個嚇的都想方設法讓人給本宮傳了消息,表示現在了斷塵心,決定出家去做尼姑。這些女人,從前沒將本宮放在心上,現在倒是知道怕了。」
姜鈺聽着也微微挑了挑眉。
宇文烺處置崔冕或許還要斟酌一下,但處置那兩個跟崔冕勾搭的女人,卻是完全沒有壓力。
不過宇文烺這一出手,卻是有些狠,不僅把那兩個女人給處置了,連那兩個女人的父兄也全都處死了。這一手下來,從前那些跟駙馬勾搭過有過姦情的,不嚇得個半死才怪,生怕宇文烺會連她們也想起來。這都不僅只是自己一條命的問題,還可能會連累到親人的命。
聽說最近京畿附近的尼姑庵生意好得不得了,鬧着已經了斷凡心,願意剃度終身侍奉佛祖的女人有不少。
姜鈺實在有些不能贊同宇文烺的做法,那些女人們再有錯處,何必搞連坐株連,把人家父兄都給殺了,人家父兄也不一定知道她在外面乾的這些事也不一定就贊同她們的這些做法,這實在與她從前接受的文明社會的法律觀念不同。
但姜鈺在這裏呆了這麼久了,也知道這個時代搞株連搞連坐那都是見怪不怪的事,所以才會有宗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說法,就像崔充儀一直擔憂的那樣,崔家裏面不一定就全都是壞人,但以後萬一崔家被宇文烺扳倒落罪的時候,處置的時候卻不會去分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只看你是不是姓崔的。
至於跟崔冕勾搭的那兩個女子是有夫之婦,宇文烺對待她們的夫家又有所不同。張家對這個紅杏出牆的二房夫人是持憤怒態度的,只是礙於崔家的權勢,敢怒不敢言。所以這位二房夫人被宇文烺處置了之後,宇文烺還小小做了安撫,讓人牽線了這家的姑娘一門不錯的親事。
相較於張家來,陳家就比較無恥了,也不怕綠帽子戴得深,反而樂得自家的小媳婦跟崔冕走得近以討好崔冕,還高高興興準備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