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聽安國侯已經將一切善後之事安排妥當,但這並沒有讓寧國公皺起的眉頭舒緩下來。
然而安國侯同樣的也嘆了一口氣,道:「只是損失了這一座兵器坊,對崔家來同樣是極大的損失。」
崔家費這麼大的力氣私設這麼一個兵器坊打造大量的兵器,自然是為了供應一些不能放到枱面上的私兵。
對於崔家來,想要的是無限大到接近皇權的權利,甚至是可以比擬皇權的權利。但是現在坐在皇位上的宇文烺與崔家無血脈關係,甚至看崔家十分不順眼,崔家自然也要打別的心思。
寧國公道:「兵器之事以後慢慢想辦法。」
現在更令寧國公皺眉的是那個最開始惹出禍事的崔冕,抬頭有些不悅的看着安國侯道:「阿冕是怎麼回事?」
安國侯聽到兄長提到兒子的名字,臉上有些尷尬起來,頓了一下,才有些羞愧的道:「這次的確是阿冕的不是,這些年都讓他母親給慣壞了。」
不管怎麼,崔家現如今這一系列的處境,最開始都是由崔冕打了潯陽長公主,以及了那句狂妄的話為起點所引發。安國侯知道,就算沒有這件事,皇帝想要出手對付崔家,也會找到其他的由頭。但不管怎麼,如今發生的事的確是由於崔冕的狂妄和不慎重。
寧國公對這個侄子也是有些不滿的,此時忍不住道:「我早與你過,家裏的孩子不能任由婦人寵溺,該教導的要教導。」
便是崔冕狂妄的那句話,連寧國公都是贊同的,於他來,他的確認為是宇文家的人在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不管是高祖也好還是先帝也好,他們崔家對他們都功不可沒,但他們卻沒有給崔家應有的榮寵和權勢。
但是心裏這麼想,嘴上卻不能這樣出來,更何況是當着潯陽長公主的面。
崔冕一看就是仗着崔家的權勢驕縱跋扈慣了的性子,寧國公對這個侄子以前的那些荒唐事早有不滿,多次提點,但這個侄子卻是連他這個大伯的話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寧國公覺得當初崔冕非要娶潯陽長公主就是個錯誤,崔冕當初看上潯陽長公主美貌,偏潯陽長公主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崔冕年輕氣盛要慪這一口氣,就想讓人看看,皇家的公主又如何,他還不是想娶就娶。但娶宇文家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對崔家並沒有好處,不如用崔冕的婚事去聯姻一個強有力的姻親。
安國侯沒有話,崔冕的事情上他的確理虧。他平日忙於外面的事,的確缺少對兒子的教導。
寧國公又問道:「阿冕還被皇上關着?」
安國侯點了點頭,但接着又憤慨的道:「大哥不用管他,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讓他這次多吃些苦頭,以後才能長記性。」
寧國公卻不會將這話認真,其實與安國侯夫人一樣,安國侯也有些寵溺孩子,崔冕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並不是安國侯夫人一人能夠造成的。他要是真扔下崔冕不管,兄弟兩人不至於決裂,但也要生出嫌隙。要是崔家內部有了離間,再被人利用一下,這對崔家十分不利的。
寧國公自然知道一個宗族的團結對家族的重要性。
寧國公深深嘆了一口氣,道:「看來遼東的這場勝仗,真是替他宇文家白打了。」皇帝攪合出這麼多的事情,分明就是不想再賞崔家。
抱着手站在一旁的崔安這時候突然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那皇帝,心思倒是挺多。」
其實崔安比宇文烺大不了幾歲,但崔安就是喜歡用「皇帝」稱呼之,以顯示自己對他的輕視和不屑。
寧國公道:「不要看了他。他當年光着屁股憑着一份傳位遺詔登基,手上連點像樣的兵權都沒有,看好他的人也不多。但你看他登基這些年,看着不動聲色,但朝中的情勢卻已經穩穩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寧國公自己都有些覺得自己看走了眼,當年宇文煒在朝中的鋒芒蓋過了一切,倒是讓他忽視了他這位皇三子。
書房之內幾人默了一下,寧國公和安國侯的表情都不大好。
而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崔三老爺終於開口了道:「家裏的生意也不大樂觀,這一兩年,如意坊搶佔了崔家不少的生意,族中在江南盈利最好的寶貨生意如今也受陶莊船坊打壓。家中里今年的收成,恐怕會不容樂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