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寧王幾乎是同時到達京畿的,還有先帝的皇二子臨王宇文烆。
與寧王一樣,宇文烆回到京畿之後,卻沒有馬上進宮面聖,而是先去潯陽長公主府見了自家的妹子。
宇文烆這兩年遠在藩地,與京畿遠隔千里。但是京畿的消息一點都難不倒他,總能沒有一絲遺漏的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宇文烆自然也知道前段日子潯陽長公主被駙馬崔冕打的事情的,此時見了潯陽長公主,兩廂各自親近的問了好之後,宇文烆便有些發怒的道:「崔冕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對你動手。」
潯陽長公主與宇文烆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潯陽長公主自小被梁太妃撫育長大,自小長在一處,兄妹兩人的關係自然是極好的。
潯陽長公主笑了笑,道:「崔冕也受了皇兄的教訓,現在崔家的人便不敢隨意的衝到我的公主府來了,我這些日子真是難得的安靜。」
宇文烆冷哼一聲,更怒道:「別跟我提宇文烺那小子,一提他我更來氣。」宇文烆跟宇文烺的關係自小不佳,從一開始宇文烆便是除了崔家之外最不爽宇文烺當皇帝的人。
當年先帝駕崩,六部尚書偕同宗正寺共同宣佈先帝遺詔,由皇三子宇文烺繼位新君。當日宇文烆可是敢在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質疑傳位詔書是矯詔的,並與宇文烺拔刀相見的。若不是當時宇文烺怎麼的說服了周弼,率禁軍二十萬重重圍住皇宮造成威懾,宇文烺還真的不能這麼順利的登基。
所以別人提起皇帝的名諱多少有些惶恐和忌諱,宇文烆就敢這樣大大咧咧的喊出來,卻也證明了宇文烆至今都是不服宇文烺這個皇帝的。
宇文烆繼續道:「那小子自小就會在崔家面前扮傻裝蠢,半分血性都沒有。你讓崔家欺負成這樣,他這個當兄長的有沒有給你出頭,就知道不痛不癢的給你幾個人守着公主府。他敢不敢讓你和離,敢不敢將崔冕殺了。」
那小子自小就會在崔家面前裝乖涙裝無心皇位,要不是他會裝,又沒有外家勢力,崔太后和崔家會暫時將他這個父皇最心愛的兒子放到一邊,先集火攻擊大皇兄?
潯陽長公主嘆了一口氣,勸宇文烆道:「二皇兄,皇兄身在那個位置上,有許多事情並不能為所欲為,總要考慮到整個朝局穩定。他能下旨讓崔家的人無旨不得進入公主府,又給了我這二百人的府衛,已經是很護着我了。」
總不能為了給她這個皇妹做主,在還沒有準備充分的情況下跟崔家撕破臉,到時候逼得崔家狗急跳牆來,了個魚死網破,便是皇兄勉強能勝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最後魚蚌相爭再讓別的勢力趁虛而入。
只當一個男人可以血性,但當一個皇帝卻必須理智。
宇文烆蹙了蹙眉,抬頭看着潯陽長公主,顯然對潯陽長公主一直替宇文烺說話有些不滿,開口道:「潯陽,你真是好糊弄,他就給了你這點甜頭你就向着那小子說話了,我和大皇兄真是白疼你這麼多年了。」
潯陽長公主嘆氣道:「不是這樣的,妹妹只是覺得,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冠着『宇文』這一個姓氏,何必鬧得跟仇人一樣,大家相親相愛不好嗎?何況現在有崔家這個外敵當前,我們更不應該先兄弟鬩牆。」
宇文烆恨道:「你不用再說了,我跟宇文烺不共戴天,你難道忘記了大皇兄是怎麼死的了?」
潯陽長公主道:「大皇兄的死跟皇兄無關,這都是太后和崔家犯下的罪。」
潯陽長公主本想還說一個「還有父皇的錯」,但子不言父過,潯陽長公主雖然也有些惱先帝當年犧牲一個兒子保護另外一個兒子的行為,但卻不能直接橫加指責。
當年白種韃靼進犯大周北邊,崔太后以姜太妃為脅,逼迫大皇兄主動請纓請戰,大皇兄不得不領着萬家軍出征。但在那不久之前,高句麗同樣進犯了大周遼東,鎮守遼東的崔家卻故意怠於應敵,令疆土不斷失守。大皇兄領着萬家軍在遼東支援,雖以少勝多將高句麗趕出了大周的國土之外,但萬家軍同樣損失慘重。根本來不及休整和補充軍力,便不得不繼續前往北邊迎敵。
但白種韃靼的兵力比高句麗強上不知幾倍,大皇兄就這樣領着一支剛剛經過大戰還沒來得及休整回復和得到補充的殘兵弱將,最終卻能與白種韃靼打成平手之勢,阻止了韃靼的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