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急忙對着外面的宮人道:「你們都給本宮住手,不許打。」說着轉過頭來,看着跟着她也已經從裏面走出來的宇烺,他的臉上仍像是死人臉一樣的陰冷,沒有半分的表情。
谷莠趴在長條凳上辛苦的轉過頭來,看到仍還活蹦亂跳的姜鈺,臉上終於輕鬆的鬆了一口氣,眼睛有些發紅。真好,姐姐沒事就好。
然後她重新轉回頭去,閉上眼睛,等着即將而落的棍子。
姜鈺怒對宇烺道:「你馬上讓他們住手,否則我讓你後悔。」
宇烺厲聲道:「打死!」說着冷冷的哼了一聲,又道:「朕倒是想看看,你能怎麼樣讓朕後悔。」
站在下面的萬得意看了宇烺和姜鈺一眼,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站在谷莠兩側的持着棍子的小太監微微揮了揮手示意。
然後木棍被高高的舉起,「砰」的一聲落下,然後再「砰」的響了第二聲,那聲音讓人聽着都感覺到疼。
而谷莠卻仿佛不想讓姜鈺擔心,手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怎麼都不肯叫喊出聲,只是每一根棍子落下時,眼睛就緊緊的閉起來忍受住痛苦。
姜鈺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她左右看了一下,然後往宇烺身邊走遠了兩步,然後拔下自己頭髮上的簪子,對着自己的臉,惱火道:「叫他們住手,要不然我劃破她的臉。你打穀莠一棍,我就在她臉上劃一道口子。」
宇烺眯着眼睛怒瞪着她,表情越發的冰寒,顯示着他此時是有多大的怒氣。但他並不認為姜鈺有這樣的勇氣敢劃破這張臉,所以他並沒有喊停,而是眼睛眯起繼續狠狠地看着她。
「砰」的再一聲棍子落下,姜鈺幾乎聽到了皮開肉綻的聲音。
姜鈺着急的想了想,她終究是不敢真的劃破孟蘅玉的臉的,但是她也想救谷莠,於是簪子改了方向,落在了手臂上,用力嘩啦的就是一個手指長的口子,然後怒道:「再下去就真的是臉了。」
宇烺看着她氣得青筋暴起,急忙對宮人喊了一聲:「住手。」然後「倏」的一聲撲了過來,雙手握住姜鈺的手臂,然後看着那條雪白纖長的手臂上滲出來的鮮紅的血液,怒道:「你竟然敢,你竟敢……」說着急忙用帕子抱住傷口,不想看到血越流越多。
姜鈺抬頭望着他,目光也是冷冷的,道:「馬上讓他們放開谷莠,否則這副身體上會出現無數的口子。」
宇烺看着她,卻並不對宮人發話。
趴在長條凳上的谷莠這時候轉過頭來,眼睛裏的淚水嘩啦啦的流,像是小溪似的,她喃喃的喊了一聲:「姐姐。」,像是委屈,像是心疼,但更多的還是感動。
臨淵這時候也從裏面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對宇烺道:「皇上,您要處置宮人也要換個地方,一定要在貧道的太澹神宮嗎?貧道此處不見血的。」
說着抬起頭來,看到谷莠的臉時,又有些意外,道了一聲:「是你?」
谷莠根本沒有心思看臨淵,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臨淵看了看谷莠,再看了看彼此對峙中的宇烺和姜鈺,倒像是將一切都想明白了。
他抬頭想了一下,然後又對宇烺拱手道:「既然這火沒有燒起來,這谷莠姑娘並未造成大過,何況她也只是忠心為主,並非真心想燒了貧道這太澹神宮。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道家也講究一個結善緣。皇上如今善為,未必不是為貴妃積福,不如給貧道一個面子……」指了指下面的谷莠,又道:「放了這谷莠姑娘。」
谷莠有些意外的抬起頭來看着臨淵,一時倒有些忘記哭了,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出言救她。
宇烺最終甩開姜鈺的手,背過身去,對萬得意道:「放開她。」
說完一邊全身冷氣森森的往外走一邊又吩咐道:「請太醫到紫宸宮去,給娘娘包紮傷口。」然後便出了太澹神宮,轉了個身,人已經不知道往哪裏去。
萬得意看了一眼宇烺的身影,揮了揮手讓宮人將谷莠放開,然後自己急忙跟上宇烺。
姜鈺連忙跑下去撲到谷莠身上,手放懸在她的屁股上面,想動又不敢動,問道:「谷莠,你怎麼樣?」
谷莠看着她,流着眼淚又笑起來,看着她,高興道:「姐姐沒事就好,差點嚇死我了。」
姜鈺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