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工大隊每年都會得到一大筆的伙食補貼,所以食堂不僅僅是物美價廉,伙食也很豐盛。有的時候跟盛菜的廚師套套近乎,還能多來一勺子菜。
原本體工大隊的餐廳是全免費的,葷菜限量素菜和飯不限量,後來為了杜絕浪費,改成了收費,只不過菜品價格非常的低,只有外面的五分之一。而且運動員和教練員每個月會有餐費補助,直接打到飯卡里,基本上也不用花錢。所以即便是那些有家室的教練,也會在食堂里吃過晚飯再回家。
蔣愛國和李戴在同一張桌子上做了個對臉。舉重隊的其他教練看到這一幕,卻紛紛暗叫驚奇。
「我沒看錯吧,那個新來的小李竟然和蔣愛國一起吃飯?」
「這個李戴有點兒邪乎啊,這才一天的時間,就能夠和蔣愛國打成一片,要知道蔣愛國可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壞脾氣。」
「聽說這個李戴得罪了馬廣義,所以才被安排和蔣愛國搭檔的,馬廣義大概是想藉助蔣愛國的臭脾氣,修整李戴一番,看起來這一招是沒有效果了。」
遠處幾個舉重隊的教練小聲的議論着,而李戴卻主動和蔣愛國攀談起來。
「蔣哥,我給你按摩的時候,發現你的肌肉又僵又緊,這應該是肌肉過載的表現,你平時訓練的時候,應該會感覺到……嗯,有些不舒服吧?」李戴開口問道。
「不舒服?呵呵,你直接說會感到肌肉疼痛就好了。」蔣愛國很直接,他沒有任何隱瞞:「我知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的糟糕了。」
蔣愛國說着停下了筷子,眼神中那股悲傷一閃而過,他平復了一下情緒,接着說道:「我去年的時候就找過醫生,醫生告訴我,因為多年不間斷的訓練,我的身體沒有得到休息,實際上已經處於肌肉過載的狀態的,如果繼續從事這麼高強度訓練的話,十有八九會受傷。」
「醫生說該怎麼治療?」李戴開口問道。
「第一種方法是減少訓練量,讓肌肉可以慢慢的自我修復;第二種方法就是暫停訓練,休息三個月,讓身體緩一緩。」蔣愛國開口說道。
「你沒有聽醫生的,對麼?」李戴接着問。
「是的,我不可能減少訓練量,更不可能休息三個月。舉重隊的競爭這麼激烈,而且我都已經這個年齡了,一旦我休息,這裏就沒有我的位置了。所以無論是減少訓練,還是休息三個月,都等於是讓我退役。但我現在還不能退役!」蔣愛國的眼神異常堅定。
一個舉重運動員到了32歲,的確是到了該退役的時候了,李戴覺得蔣愛國現在退役,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可李戴同時也發現,蔣愛國用的詞是「不能」,而不是「不想」,這說明蔣愛國有一個不能退役的理由。
只聽蔣愛國接着說道:「今年是我當運動員的第14年,明年就是第15年了,按照咱們省體育局的規定,連續服役滿15年的運動員,退役的時候會得到比較多的退役補償金。只要我能夠撐過明年,就可以多拿好幾萬的退役費。」
「為了錢麼?可是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身體,隨時可能受傷,為了多賺這幾萬塊錢,你的後半生可能會在無休止的傷痛中度過,甚至是殘疾、癱瘓,這麼做值得麼?」李戴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當然值得!」蔣愛國笑了笑,只不過在李戴看來,這笑容包含着的更多但是一種無奈,或者說是無助!
蔣愛國從口袋中掏出了錢包,從裏面抽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李戴。照片上有三個人,蔣愛國、一個女子和一個看起來只有一歲多的小女孩。這是蔣愛國的全家福照片。
「這是嫂子和侄女吧?」李戴開口問道。
「對,我媳婦,還有我女兒。」提起自己的女兒,蔣愛國的眼神中難以抑制的升起了一絲希望,只聽他開口說道:「我女兒命苦啊,先天性不完全型二度單側唇裂,三個月的時候,就做了一次修復手術。」
李戴看了看照片,開口說道:「她看起來恢復的還很不錯。」
「恢復的是很不錯,不過這只是第一次手術而已。唇齶裂的治療要經過很多次的手術,我閨女5歲之前還需要再做一次修復手術;11歲時新牙長的差不多了,得做第三次修復手術;18歲的時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