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落下,符紙在酆督的指示之下將左小年吊了起來。吊懸在半空中的左小年奮力的扭動着身子,奈何這符紙實在可怕,不管她如何的費力終究還是掙脫不開。
此時的那一雙鞋子已然叫酆督給擒下。
等到將這東西徹底的擒住後,酆督這才打了個響指,貼在了心口的那張符紙這才自行脫落。可算是拿回身子的主導權,還沒來得及舒口氣的陵孟嵐看到酆督徑直朝着左小年走去。
並未出聲而是抬手拍了拍,過道的天花板在他的拍擊之下稍稍扭曲,隨後一面鏡子從過道的天花板中探了出來。那是酆督之前跑滾到過道上的母鏡,此時他便先是回收了這個,隨後才走到左小年跟前,處在那兒看着她。
雖然叫酆督給擒住了,不過附身在左小年身上的那個東西顯然還不打算認命,扯着嗓子嘶吼着威脅。
不過這威脅在酆督的眼中就好像是垂死的掙扎,根本無用。威脅也好,求饒也罷,這種東西說出來的話,都是妖言,可不能真的入耳。
不說話而是笑看着左小年,直到那個東西說累了,酆督才說道:「是時候送你上路了。」
求饒威脅的話語,他竟然真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噙着笑的面上,說出這樣叫人發寒的話。
酆督到底要怎麼送那個東西上路,又要送什麼東西上路,陵孟嵐不知道。不過她卻看得出在酆督說出這話的時候,左小年的身子分明在顫抖。
那是懼怕到骨子內的恐懼,真真的恐懼。
感到恐懼的東西,用着左小年的身子哭喊的求饒,可是沒用。笑可以暖人心,卻不是所有愛笑的人都是那溫柔的人。
至少跟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從頭到尾掛在唇角上的笑意都是不減的,酆督走到左小年的跟前,隨後在她跟前蹲跪下去。
彎下腰伸出自己的手,陵孟嵐看到酆督將穿在左小年腳上的那一雙鞋子脫下。
鞋子,每一次看到這一雙鞋子出現,所放置的那一間寢室裏頭必定有一個人發生意外。而那發生意外的人,出事的當天絕對也穿着這一雙鞋子。
這一雙鞋子,是不詳的。
當酆督將這一雙鞋子脫下後,左小年的身子登時像失了線的木偶一樣,瞬間耷拉下來。不在扯着嗓子要酆督讓開她,而是垂軟下身子沒了意識。
嘶吼的聲音始終沒停,只不過這一次聲音是從那一雙鞋子傳來的。一雙骯髒的高跟鞋竟然能喊出人的嗓音,讓人饒過它。
太可怕了。
一隻手各自拿着一雙鞋子,酆督並沒有脫下鞋子後立即起身,而是傾斜了鞋子。傾斜的鞋身,緩緩流淌中紅色的血。鞋子並不深可是裏頭所承裝的血量卻叫陵孟嵐看了都吃驚。
這絕對不是一雙鞋子所能承裝的血量,這一雙鞋子。
果然不詳。
隨着鞋子中的血被酆督倒出,那雙鞋子嘶吼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只剩下喘氣的聲音。
在酆督的手上,那雙鞋子發出惡毒的詛咒,然而這惡毒的詛咒換來的卻只是酆督的一笑而過。笑看着手中的鞋子,酆督說道。
「對我下詛咒要是有用的話,你覺得我還會好好的站在這兒?」
不過是笑言,卻叫一旁的陵孟嵐聽得身子都寒了。
當那鞋子中的血叫酆督倒盡之後,這一雙鞋子就像是叫人放幹了血,再也沒有力氣哼哼了。本應是沒有生命的鞋子,可是在放幹了血之後,陵孟嵐清楚的看到。
這一雙鞋子竟然能在酆督的手上抽搐着。
鞋子的抽搐換來的是酆督唇角的又一份上揚,手猛的向下一按將這一雙鞋子給按壓在地面上。一手按住這雙鞋子另外一隻手則從身上抽出一張靈符,靈符甩下貼在鞋子上,當靈符貼到了鞋身上後酆督反手抄起地上那原本用於殺了左小年的刀子,隨後用力往下扎去。
刀子穿過靈符隨後貫穿了這一雙鞋子,在刀尖穿過鞋子後陵孟嵐聽到一聲悽厲的慘叫聲。
聲音悽慘極了,像是魔音一眼穿過人的耳膜直接扎進靈魂。因為這一聲悽厲的慘叫,絕對耳膜一陣發疼的陵孟嵐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半響之後才稍微緩過神。
原本骯髒的鞋子此時放在那血泊之中,倒是奇蹟般的顯得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