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月1日,0:27,美國,洛杉磯。
零點的鐘聲已經敲響,街上狂歡的人群依然洶湧,或者說,真正的狂歡才剛剛開始,畢竟,這裏是洛杉磯。
酒吧里人聲鼎沸,剛剛在台上表演的歌手坐在吧枱前,點了一杯廉價的啤酒。
&我請你喝最好的威士忌。」麥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美好的夜晚,為什麼要喝廉價的啤酒呢?我知道你們東方人的消費習慣和我們不同,但這裏是美國,兄弟。你已經在洛杉磯立住了腳,或許明天你的電影就將取得10億美元的票房!來吧兄弟,這是我在新的一年裏請的第一杯酒!」
他抿嘴笑了笑,接過酒吧老闆遞過來的威士忌喝了一口。
&說兄弟,你已經是荷里活的電影工作者了,是這個城市裏面最成功的人之一。為什麼還要來我這個小酒吧里唱歌呢?不要擔心,我不是要趕你走,而是我很奇怪你的選擇。你有工作,收入也不錯,為什麼還要像讀書時候那樣跑出來兼職呢?你要好好的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據我所知,比弗利山莊裏面居住的那幫導演都是工作狂。你應該跟他們學,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酒吧的舞台上。如果你缺錢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些,記得還我就好。」
他又喝了一口酒,對已經有些醉的麥克笑着說道:「不,我親愛的麥克,謝謝你,但我並不缺錢。我來這裏也不是為了錢,而是因為習慣。習慣你懂嗎?我喜歡你的酒吧,喜歡這裏的客人。如果有時間,我希望仍然能在這裏唱歌。我喜歡這裏。」
麥克張大了嘴巴,哈哈大笑起來。寬厚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對對對,我的朋友。你曾經教過我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也喜歡你,我酒吧里的客人也喜歡你。」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伸出大拇指讚揚了麥克蹩腳的漢語,背起結他往台上走去。
黑人鼓手打出明快的鼓點,手中的結他奏出激昂的旋律,他張開嘴,唱起今晚的最後一首歌。
當電結他上那顆裝飾一般的小小綠燈亮起來的時候,他正好唱出最後一句歌詞。草草的收了尾,根本沒來得及向麥克道別,就急匆匆離開了酒吧。
二手的野馬車內,他將藍牙耳機塞進耳朵里,把撥片插進電結他背面的一個小槽中,耳機里先是一陣刺耳的電磁噪音,然後清晰的聲音傳了出來:
&遞員,包裹已經打包,請送到機場,你有50分鐘的時間。」
他拿起結他下了車,將後備箱打開,把結他放進去。裏面還有一個黑色的登機箱,上面畫着亂七八糟的符號,一看就是深受塗鴉文化影響的年輕人的所有物。
重新坐回車裏,他按下藍牙耳機的通話按鍵,說道:「已經收到包裹,即將送往機場。」說完,發動了汽車。
野馬並未開往機場,而是向着海邊行駛。
跨年夜的狂歡仍在繼續,原本遊人如織的洛杉磯海灘冷冷清清。野馬在海邊的公路上停下來,路邊豎着一塊指路牌:機場向前。他把車熄了火,靜靜等待着。
很快有人敲了車窗玻璃。他把玻璃降下來,借着昏暗的燈光,勉強能看出車外人的面容。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面貌應該是東方人。在荷里活的電影裏,這樣的人出現在洛杉磯的街頭大部分情況下只有兩個身份:唐人街的黑幫或者唐人街的廚師。
&兄弟,需要幫忙嗎?為什麼把車停在這裏?」
&用。城裏太鬧了,出來散散心。看樣子你是亞洲人?」
&錯,中國東北,知道不?」
&道,我是蜀省的。不過我喜歡你們東北的火鍋。」
&哈,我也喜歡你們蜀省的酸菜。」
&嗎?正好我的後備箱裏有一些,送給你了。」
驢頭不對馬嘴的對話中隱藏的卻是嚴絲合縫的暗語。大漢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把那個登機箱拎了出來。他在後視鏡中看到大漢向他招手,便發動車子,往回走去。大漢也跳下公路,隱沒在海邊的黑暗裏。
離着城區越來越近,他緊張的心也越來越平靜。可正在此時,耳機中卻傳來急促的呼叫:
&遞員,你可能闖紅燈了,後面有一輛cia的車跟着你!」
他強按住急促的心跳,問道:「我
外傳 快遞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