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家也想告辭時,突然有親衛兵進來報告:「馬主官,湯效先奉命到達!」
「啊!」大家一驚,只聽公事房大院外很快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
「馬主官,怎麼回事?」這下連李天昊都坐不住了,其它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安靜!」馬舉渾厚而又堅定的聲音傳來,房內眾人紛紛坐了回去。
「馬主官,湯效先奉命到達!」仿佛數息之間,湯效先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只見他後跟砰地一碰,聲音洪亮高亢,還帶着一絲舉奮:「大漢至上,效忠將軍大人!」
「立即戒嚴!沒有的我的手令,誰也不許出去。」馬舉威嚴地下令。
「啊!」房內的軍將大吃了一驚,相互看看,有些不敢相信。
「馬主官……」有人想說什麼,對上的卻是馬舉冷冰冰的眼神。
不過,很快就有聰明的軍將想明白了關節:留在房內的全是出身即墨浮山灣的人。
「各位,我們都遵照馬主官的軍令行事吧!」李天昊陰森森地發言道。
「大漢至上,效忠將軍大人!」大家整齊地行了一個軍禮。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些出身於即墨的軍官們全部都想明白了。
俗話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這登州軍里也不例外。早就隱隱約約地分成遼東派和登萊派。
其中,登萊派中還分為了即墨派和登州派。即墨縣因為是王瑞的起家之地,來自本地的軍將官員也是非常多的。
不過,軍人的素養以及對征東將軍的忠誠,讓這些軍將沒有作出任何不合適的反應。
他們耐心地在公事房大院呆了下來,靜待事態平息。
與此同時,整個浮山灣悄無聲息地開始了佈置。
無數支登州軍借着朦朧的月色,以夜間操練為名,開赴浮山灣各個戰略要點,對可能到來的劇變做最後的準備。
登州軍在緊張行動時,楊猿慶和柳船志也在緊張地為明天的事變做着準備。
比如柳船志,他就匆匆傳書給在浮山灣的舉人秀才以及他平時看不起的那些窮書生們,讓大家明日巳時初分一起去衝擊浮山灣公事房。
國朝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咱讀書人就是特權階級,真要有幾百上千人聚集,量登州軍這幫粗鄙的武夫也不敢做個甚!
當然,為了發動大家積極參與,他還開出了每人五兩銀子的大價錢。
一時間,許多破落書生和街頭混混都興奮得睡不着覺。要放以前,五兩銀子可以讓一個普通人家過上小半年的了。
不過,浮山灣自從王瑞入主之後,因為大力發展工商業,現在物價已經飛漲起來了。
在工廠作坊里,現在一個出苦力的工人都快賺到二兩銀子了。
按理說浮山灣現在哪裏都缺人,隨便去做一個工都能賺到銀錢。
奈何,這些十指不沾泥的窮書生都將自己當成了了不起的人,哪裏願意入工坊去和泥腿子們一起做事呢。
從思想上,他們就對浮山灣這些人員密集的工廠作坊牴觸得很。
特別是男男女女混雜在一起,關在裏面不到放工時間不許出來,簡直就是亂了禮法嘛!
不過,想雖這樣想,家裏的哥嫂姐妹去賺回來的錢,他們還是照花不誤的。
這種事,以前王瑞也聽軍情司調查輿情的人報告過。王大人聽了就發笑:這他娘的,不和最開初改革開放時,內地省份到廣東打工的情形相似嗎?
至於惹事生非的街頭混混和遊手好閒的鄉間懶漢們,他們也是浮山灣這場大發展中的落伍者。
以前他們還能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四處惹事找點食。
可自從登州軍主政浮山灣,特別是建立起了臭名昭著的那個什麼狗屁「城管隊」後,他們這些人幾乎就撈不到一丁點油水了。
所以,柳船志這號稱「泰山匯」的英雄貼一發之後,這幫人都興奮莫名起來。
甚至有潑皮無賴尋思着得了銀子後,是不是去那梁鳳仙兒的悅來樓里開天洋葷。
要知道,這悅來樓在浮山灣可是如同後世的五星級酒店,平時他們只能在外面遠遠望上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