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倫斯王國的邊境處。
一列用油漆塗裝着「懸浮黑球」的馬車緩緩的通過了格倫斯邊軍簡陋的哨站。
事實上,到了如今這種境地,格倫斯王國對於入境的檢查和稅收幾乎已經是完全放棄了。邊境哨站的作用更多的是阻攔難民的外流。
畢竟在這個時代,農夫對於國家來說仍舊是重要的生產者和廉價炮灰。
對於王國高層來說……這些貧賤的農夫即使是要餓死,也必須餓死在王國境內,而不是跑到鄰國去壯大對方的力量。
忽然,一陣騷動從車隊前方傳來。
這驚動了車廂中枕在尤妮絲大腿上,精神沉浸在神格中的羅申。
騷亂聲越來越大。
一名衣衫襤褸的男人在剛剛忽然推倒了哨站的士兵向着車隊這邊衝來。
尖銳的銅哨聲和格倫斯口音的喝罵聲傳來,哨站的士兵們拔出了武器,推搡開人群向着這個男人追來。
「讓開!讓開!」逃跑的男人怒吼着,通紅的眼珠宛如發狂的野獸。
正在路上排隊的眾人不由的給這個發狂的男人讓出了一條通道。
然而就在他一頭鑽進人群讓出的通道的瞬間,一根長矛卻瞬間從後方射了過來!這個逃亡的男人幾乎毫無防備的被這根長矛釘穿了大腿!
「啊——!」他慘叫着重重的撲倒在了路面上,緊接着,幾名穿着着鎧甲的士兵衝上來狠狠踩住了他的四肢。
人群再次散開了一些,沒人願意招惹麻煩。
男人被拖回到了哨站關卡旁的空地上,士兵們將其圍了起來。而之前投擲長矛的那名隊長也走向了這個仍舊捂着大腿慘叫的男人。
砰!
關卡的隊長狠狠的給了對方一劍鞘,鮮血頓時從闖關的男人頭上流了下來。
「小子,膽敢硬闖邊關,也不看看這是誰——嗯?」隊長的話說了一半時便看到了對方腳下的靴子。
他的神色頓時陰冷下來。
「這靴子……你是逃兵?」說着,隊長抽出了手中的十字劍,寒光爍爍的劍刃斜垂向地面。
馬里洛咽了口唾沫。
儘管倉皇的逃亡之路和森林中的經歷已經讓他筋疲力竭,而且大腿上的貫穿傷也痛的要命,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辯解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等等——!等等——!我是金雀花家族的士兵,我們的部隊被野蠻人擊潰了!鎮子也被屠殺了……我好不容易穿過森林才到這裏來的!請不要殺我!我不是逃兵!」
的確。
對於費倫世界的大部分國家來說,逃兵的定義和地球有很大的不同。
特別是在軍隊全面潰敗的情況下,士兵在潰敗後逃走的行為通常不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畢竟在於異族的戰爭中一旦戰敗,屠殺只是尋常的事情。士兵逃走也是變相的保存的戰敗領主的實力。
「你怎麼證明你是金雀花家族的士兵?」隊長冷笑着看着馬里洛。
「我!」
正當他難以解釋自己身份時候,馬里洛忽然看到了正從關卡向格倫斯王國境內走的馬車。
透過車窗,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嘿——!」他大聲喊着,激動了起來。
周圍的士兵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幾根長矛幾乎立刻要捅下來。馬里洛連忙指着馬車大喊道:「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能證明我的身份!我在戰場附近遇到過他!」
眾人的視線隨着馬里洛手指的方向看去。
正通過關卡的馬車窗戶里,一個白髮藍眼的男孩正坐在一位修女的懷裏向車窗外張望。
隊長狐疑的看了一眼羅申,又看了一眼地上激動無比的馬里洛,最終還是收劍歸鞘的走到了馬車旁:「修女,那位被懷疑是逃兵的男人說你帶着的這個孩子能夠證明他的身份。」
尤妮絲還沒有回話,羅申看了一眼大腿受傷流血不止的馬里洛,說道:「是的,我見過他,那次他正被一群野蠻人騎兵追殺。」
隊長沉默了片刻。
但當他再次看了一眼馬車上「懸浮在山峰頂空的黑球」的標誌後,他還是改變了原本的主意,說道:「那好,我們會放了他。不過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