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清晨鳥鳴,孤峰之上,臉色蒼白的背劍青年從一夜的劍禪中醒了過來,盤坐於一塊巨石之上,遙遙的看着下方昆靈城中的萬家燈火,淡漠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迷惘,身上凌厲凝實的氣息,也變得漸漸鬆散了起來。
「嗡!嗡!嗡!」
似乎是感覺到了青年的狀態不對,他身後的古樸長劍立即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劍鳴,想要讓它的至友清醒,只是心結難去,飛劍可斬身斬魂,斬形斬氣,卻難以斬入心頭,斬去那一面印照萬物的古鏡。
是他的劍還不夠鋒利嗎?
不!恰恰相反,他的劍反而是太過鋒利了,一劍出,萬法伏,比起上古劍修一劍破萬法的風姿也不遑多讓,但是這可斬萬物的劍道鋒芒,卻並沒有帶給他勝利,反而在他最堅定的那一刻,給了他自己最凌厲的一擊。
所以他輸了,輸了自己從小堅定的目標,輸了自己奮鬥的使命,在其從自己身上生生剝離的那一刻,他的神智始終清醒無比,但哪怕身上恍若凌遲的痛苦,也不及他心中的萬一。
想到這裏時,背劍青年忍不住的捂住了胸口,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背後的飛劍嗡嗡作響,想要飛出來安慰他,但是一股無形的力量似乎將它禁錮在了劍鞘之中,讓它遲遲不能飛出。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握劍。青年緩緩地放下手來,感受到背後飛劍的異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從小開始,他便沒有將自己當成飛劍的主人,而是將它當作一位摯友,一位知己,它陪伴着他度過了那些枯燥的修煉歲月,斬殺了一個個強敵,他們心念相融,不分彼此,劍道推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高峰。
但是,最後卻是它傷了他,雖然他知道這並不是它的原因,所以他不怪它,一個人又怎麼會怪自己的手不小心傷了自己呢?只是,有些時候,一個人為了自己的信念也從來不吝於捨棄手足,甚至捨棄自己的性命。
所以在戰敗的那一刻,哪怕不是因為它的原因,但他的劍心也隨之變得破碎,再難以找回當初的親密,青年眼中再次變得迷茫起來,沒有了劍,那麼他日後的生命,還有意義嗎?
晨風吹拂,喧譁的熱鬧聲從下方不斷傳來,盛世的尾聲依舊還籠罩在這裏,一月前的那場決戰已經成了人們口中趣聞,橫空出世的天命,也不過是他們口中的又一俊傑罷了。
青年已經開始漸漸的被人遺忘,而他自己也似乎想要在這遺忘中隨風而去,這時,一個翩然若仙的青年道士在山峰底下望着山頂的那個人影,似乎隱隱的感到山上之人心中的寂寥,停下了腳步,有些頭疼的揉起了腦袋。
片刻之後,青年道士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猛地一下子輕輕一拍額頭,仿若星辰的雙眸閃過了一道異樣的神采,然後雙手一掐,一股玄妙的波動頓時順着某種神秘的聯繫,傳遞到了山峰之上。
這種源於心底的聯繫,陷入迷惘的山上青年自然難以抗拒,很快,便不知不覺的似乎陷入了某種迷夢之中,身後的長劍,先開始立即感到不對,劍鳴之聲愈發的急促,只是很快,它似乎也漸漸的感受到了這並無惡意,立即又重新沉寂了下來,神光黯淡,好像變成了一柄凡人兵器。
山腳下的青年道士,感受到這一幕後沒有了繼續上山的打算,臉上微微一笑,便輕輕的離開了此地,正如他悄悄的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咦,老張,你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莫不是那個冷臉冰塊看你不爽,直接把你趕出來了?」
張志平眼帶笑意的從孤劍峰下走了出來,看到了無聊等在那裏的柳隨風,還不等他說話,柳隨風立即有些擠眉弄眼的調笑道,雖然一身外貌也稱得上是英俊不凡,但是卻總給人一副欠扁的衝動。
「呵呵,那還真是讓爛木頭你失望了,這次我雖然沒有上山,但是等到古道友下山的時候,他必然屁顛屁顛的過來幫我,乖乖成為我的侍衛大統領!」
張志平一臉得意的看着柳隨風,這次賭約,他贏定了!
他與柳隨風現在的關係不錯,一月前的天命慶典後,由於傷勢緣故他自然不能立即前往北方戰場,而且還有許多瑣事需要處理,所以他便一邊留在山頂宮殿中養傷,一邊與仙盟眾人結交。
由
第四十一章 可為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