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孟繁竺的記憶,北大校園的地圖早就在腦中立體式展開。各種小路條條清晰,不用問路,也不用走冤枉道。但即使是這樣依然用了1個多小時,才把圖書卡、飯卡辦好、把備品領了回來。
中文系在老校區,宿舍樓也是那種灰色磚石的老式建築,上面爬滿了藤蔓植物,此時碧綠一片,非常漂亮。這片宿舍區由連在一起的5層的宿舍樓圍成了一個長方形,中間是差不多一個半足球場大小的空間,被學校規劃成了小花園和籃球場。
中文系男生是7號宿舍樓,和女生的9號宿舍樓隔着小花園遙遙對望。想到自己夢中的大學生涯里的那幾個奇葩室友,如果能有這樣便利的條件,估計那幾個牲口肯定會快馬加鞭地去買望遠鏡。
孟繁竺的寢室是313室,學校去年新蓋了燕園校區,好多院系都遷到了那邊上課。所以以前八人住的寢室,現在提供給了四個人,生活空間大了不少。抱着備品走上三樓,琢磨着現實世界中的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室友。門開着,裏面傳出交談的聲音。走進去一看,一屋子人。除了自己靠窗左側的下鋪,其它三個床上都已經鋪整好了。雖然自己到的最早,但是其他三人應該是直接辦好所有事才來的寢室,正好跟自己錯開。
313寢室大概有十五六平米,是一個細長條,靠窗戶的兩邊擺放着兩個雙層鐵床,窗戶下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桌子,現在上面全是暖瓶和包。床和門之間分別是4個連體的木製書桌,書桌上有書架,旁邊還有一個瘦長的落地柜子。
此時幾個家長模樣的人正坐在下鋪聊天,還有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在掃地。見孟繁竺進來,坐在自己那張光光床板上的一對中年夫婦忙拘謹地站起了身,女子起身後還用手擦了擦坐過的床板。看他們的裝束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經濟條件也不是太好。
孟繁竺忙微笑着說:「叔叔阿姨,你們趕快坐,我又不着急鋪床,您這一客套,我都不好意思了。」說着邊讓他們坐,邊把備品放在床尾不礙事的地方,然後打量屋子裏的眾人。坐在自己床上的中年夫婦和掃地的男生應該是一家。
對面坐着的是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帶着金邊眼鏡,他旁邊坐着一個年輕版的他,倆人一看就是父子,區別只是在於年齡上。
窗戶旁的方桌邊坐着一個兩鬢有些花白的眼鏡男子,看不出歲數,厚厚的眼睛片上能看出好多個圈,估計度數小不了。
「不坐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得趕火車。」中年女子拉着中年男子笑着對孟繁竺說,然後衝着掃地少年一招手「這是我兒子孫小東,他是第一次離開家,以後你們同學之間互相多照顧。」看到孟繁竺點頭,孫小東媽媽拿起行李和丈夫往外走,孫小東跟在他們身後,孟繁竺也跟着送到了門口,看到中年女子在樓梯口摸了摸少年的頭,擦了擦眼角轉身離開。
少年過了一會才回到寢室,此時西裝中年男子也起身離開。孟繁竺才知道原來這位兩鬢花白的眼鏡男子居然也是自己的同學,剛才還以為是沒出現的那位室友的家長呢。
既然四個人都已經聚齊了,家長也都走了,那就互相盤盤道,排個大小,畢竟以後要在一起生活四年。孟繁竺無比重視與室友的關係,這可是進入社會之前自己最後一次交到知心朋友的機會。以後進入社會,無論對方表現出多麼熱情、多麼真誠,都會在心裏畫個問號,只有通過長時間的考驗才會獲得真實的友誼。民間四大鐵中不是有一鐵就是同窗麼,夢裏大學的室友可都是自己一輩子的兄弟,那種感情是自己珍惜的精神財富。
一個下鋪坐倆人,面對面。排大小這種事不用教,就像吃飯睡覺一樣,好像到這時候大家就自然知道該做什麼。
小西裝男性格比較跳脫,完全沒有剛才老西裝男在的時候的乖巧。「我先開始吧,我叫許強,就是bj本地的,我7月份的生日。」說着拿出一包煙,分別示意,看到其他三個人都搖頭,吧嗒吧嗒嘴又可惜地放進了兜里。
「孟繁竺,龍省松江,生日是11月底。」孟繁竺看其他兩個室友好像有點悶,就主動介紹自己。
「孫小東,廈門,生日是12月16日」孫小東小聲地說,他的樣子很乖巧,屬於漫畫裏面最受女生歡迎的小正太類型,就是有點太靦腆了。
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