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人，他不想說出來。
熊也沉默，想要反駁，想要鄙視，他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他知道他說的是誰，怨不得他這麼說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
兩人坐在對面，彼此低頭，路過的人看到兩人這幅模樣，以為兩個基佬鬧矛盾了，不開心了，準備分手，然後熱鬧就有了。
聚集的人等了很久，沒有出現想像中的畫面，他們失望離開。
後面的人來了幾個，等了一會兒，沒有下文，沮喪離開。
沉默很久，他抬起頭來，盯着熊，沉聲道：「我乃是她的好友，從小到大一起的好友，我一直都在她的身邊，我不想她不開心。」
這樣的話，第一次從他口中說出來，沒有隱瞞，沒有挑釁。
只是淡淡的說出來罷了，他認真注視熊的雙眸，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確定答案。
他不能再看着她傷心了，每一次看到她越發憔悴的臉龐，悲傷的眼神，他的心沒理由一痛。
所以他來尋找熊，為的不是逮捕他，也不是要殺了他，而是……想要他不要靠近她。
這樣，大家都好。
「我是海賊。」熊沉默良久，說出一句話。
我是海賊，她是海軍。
這一點，足夠讓兩人分隔千里，哪怕他們內心無比堅定，可……。
茶豚中將沉默片刻，深呼吸一口氣，拿下嘴角的雪茄。
緩緩吐出一口氣白色煙氣，又塞回去，大口吮吸。
心情沉悶的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身份，隔閡，兩人卻……，他的心很傷，以為他沒有意思，那麼事情好辦了。
結果……很讓人心痛。
「我很擔心。」臉色充滿了擔憂，他緩緩道：「我不能讓你們一起，原因你也知道，不需要我多說。」
熊知道，他看她的眼神，他能看出來。
此刻，他能單獨找自己談話，說明了很多。
可熊呢，要放棄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搖了搖頭，苦苦嘲笑。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我只想告訴你，我這麼做，都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你可能會鄙視我，覺得我很虛偽，很自大，很無情，可有的事情，由不得你，比如我，見慣了世道的險惡，嘗試過各種無情的獵殺，自然而然，我沒有了當年的雄心壯志。」
「也沒有那個純真的我的那段情，我的心早已經塵封起來，冷漠，無情，只是我的外表。」
他是冷漠，是狂暴，是無情。
可是他，並不會傷害她。
這一點，他可以保證。
「你說這些沒有用，我的眼中只有你傷害了她，你的所作所為，不但沒有為她考慮，哪怕是一分一毫，站在她的立場上思考一下，我不要求多，一秒鐘，你有嗎？」
茶豚中將激動指着熊，雙眸直勾勾看着他。
「然而你沒有，哪怕是一秒鐘，你也沒有，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你的眼中只有狂暴，你的心已經冰冷了，何苦說這些理由？」
「欺騙自己可以，我不會說你，可你不能欺騙她，我這個人不會說話，也不喜歡多管閒事，但是，她的事情，我一定要管。」
情緒越來越激動，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熊搖頭笑了笑，看來他中毒很深了。
手指放在桌子上，敲打，緩慢而有節奏的敲打。
「啪啪。」
「啪啪。」
兩根手指不停敲打，一根起來，另一根落下。
一隻手不夠，熊兩隻手放在桌子上敲打，一下，兩下。
茶豚中將注視着熊的眼睛，想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一秒鐘？或許真的沒有，你說的沒有錯，我做事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熊低頭，繼續說道：「但是我不會後悔，我每做的一件事，都有我自己的思考，有我的原則，我覺得可以殺，便殺了，有問題嗎？」
目光冷冽，盯着茶豚，冷冷說出這句話。
有問題嗎？
第二百五十七章兩個男人的對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