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藍盒子很快被哄搶,林株眉開眼笑的數着散發着油膩味的銅板,隨手拿起幾枚遞給九兒說:「九兒姐姐這是給你的,買碗水喝。」
九兒笑着搖了搖頭說:「我又沒幫什麼忙,不用。」
「九兒姐姐,是嫌少吧。」林株很固執的將銅板塞進她手裏:「我也就賺這麼點兒,沒有多餘的。你剛才又是幫我收錢,又是幫我招呼人的。這就幫了大忙了。」
九兒見她堅持,將銅板收起來說:「株兒妹妹,你也太能幹了。這麼些菜盒子一會兒就賣完了,換了我就不行。」
林株見她細眉細眼溫婉可人,說:「還不是人家看九兒姐姐長得好,喜氣,我是粘了姐姐你的光了。「
九兒抿嘴一笑,細細的眼睛變成了月牙形:「株兒妹妹真會說話,聽起來倒是我的功勞了。」
「那可不是」林株將銅板裝進菜二娘子給她的錢袋,綁好帶子,說:「誰不愛看美女,這叫美女效益。」
、九兒有點臉紅:「我哪兒是什麼美女呀,株兒妹妹才是美女呢,」
「我這美女是未長成的。」林株將籃子提好,問:「九兒姐姐,我要回去了,你呢?」
九兒想了想說:「我還是等等我家少爺,他去書社會友估計還得一會兒。」
林株便揮了揮手,去聚賢樓隔壁的雜貨鋪買了些花花紙,幾張白紙,想了想又去書墨齋買了最便宜的筆墨,買菜盒子的錢就基本上花完了。
出了書墨齋,剛要拐進聚賢酒樓,只覺得眼前一亮,明晃晃的。定眼看去,神采俊逸的燕無憂似笑非笑的站在面前,旁邊是皮笑肉不笑器宇不凡的型男金小光,兩人眼裏都帶着深不可測的光。
大寶則是很猥瑣的站在一旁,賊兮兮的雙眼上一下下一下的打量着燕無憂,這段時間他是越來越不明白公子了,這種眼神這種笑意傳達的是什麼信息呢。
是要林株好看還是讚許還是欣賞,還是別的什麼?
林株心裏一緊,這種表情應該是看見了自己剛才的精彩表現,她有點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應對。
臨出門前娘一再交代,千萬不可被燕府的人看到,尤其是認識她的人。、
如果被看到了後果會很嚴重。菜地是燕府的,領着燕府的工資,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拿着人家的東西為自己謀福利,是很無恥的。
她有點侷促的低頭小聲問:「無憂公子,金公子好。」
眼睛變骨碌碌的轉來轉去,想着對策。
燕無憂輕輕的不冷不熱的說了聲:「我看是你最好了。有銀子賺,還有東西吃,本公子可比不上。」
聽不出這話的意思,林株不敢多言,只管低頭看着腳尖。
金小光見她低頭,長長的睫毛密密的排列着,潔白圓潤的耳垂上那顆黑痣俏皮而可愛,身穿合體的衣裙,烏黑的頭髮辮成兩根麻花辮垂在兩肩,發梢上挽着兩個蝴蝶結。
雖是手提粗苯的柳條筐,也難掩清麗脫俗。
嘴角微微動了動。
燕無憂看她可憐兮兮的站着,不像別的找各種藉口掩飾推脫,或是哭天喊地的跪地求饒,說了聲:「進來!」便轉身進了聚賢酒樓,金小光目光深邃含義不清的看了她一眼,說不清是憐惜還是幸災樂禍。
燕無憂的語氣不輕不重不溫不火,卻是不怒自威,不容置否
大寶忙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着。濃眉大眼的書墨默默的跟着後面。
街上人多,該不是是找個幽靜的地方興師問罪吧,不知道會怎樣修理自己?
實在是倒霉,將主人家的東西拿出去給自己賺錢,這種行為算不算以公謀私?如果是第一次拿着白菜換鹽巴,是因為自己無知者無謂,這次就是明知故犯罪不可恕。
萬一為了這點蠅頭小利斷送了家裏的生計,被燕府趕出菜園,那可就得不償失的不是一星半點了。
惶恐不安的跟在大寶身後上了二樓進了雅間。
燕無憂金小光早已在做桌前坐好,前面擺着兩杯冒着熱氣飄着清香的茶。
林株將筐子放在腳下,用低頭認錯的姿勢站在門口,等着受審判似的。
燕無憂看她一雙腳不停地移動,一雙手也不停地搓來搓去,小小的肩膀有點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