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了下來,殘破的趙軍大營中豎起來了大量的火把,將周圍照得亮堂堂的。在趙軍將校的指揮,士卒興奮地清理着戰場,四處倒下了不少雙方士兵屍體,夏兵就有上千人之數。
四百多夏軍俘虜,被羈押於一處,趙軍將士很是耀武揚威了一番。
「蔣將軍,你這計劃,可有些冒險啊!稍有不慎,滿盤皆輸啊!」淳于瓊領着幾名親衛,步至蔣義渠面前,含笑道。
「多謝淳于將軍相助了!」蔣義渠拱手回應道:「有六成勝算,末將就敢賭一賭!」
望着蔣義渠那副自信的模樣,淳于瓊眼神深處不由湧起一絲嫉妒,越來越得袁紹信任的蔣義渠,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是越來越沒有敬畏之意了。此次夾擊夏軍,傳信字裏行間,儘是頤指氣使之意。
淳于瓊這些年在袁紹麾下,是蠻不得志的。當初的西園八校尉之一,與袁紹故舊頗深,以他的資歷,袁紹麾下,當無人能與之相比。
可惜自當年失了晉陽之後,蔣義渠便失了袁紹之心,這些年混得不上不下的,十分不如意。如麴義、顏良、文丑、張郃等人一個個都成為趙國重將,他卻原地踏步。
想他堂堂「大將」,竟統率着不到兩千人,守着林慮小城,一待就數年。如今,連蔣義渠這個當初的無名之輩都快壓到他頭上來了。
心裏諸般想法,面上倒未表現出什麼,西向感嘆道:「并州,時隔多年,終於再次踏上這片土地了!」
看了看蔣義渠,又望着遠處籠罩在黑暗中的壺口關:「只可惜未能將城中的夏軍引出來,否則,一舉奪關,在趙公西入太行之前,我等就能在這上黨站穩腳跟,迎趙公大軍入並!」
「無妨,城中夏軍不過千人,你我攜大勝之師,上下一心,必可破城!」蔣義渠還是一臉自信:「不過軍輜補給還需儘快運輸上來,這點將軍可安排妥當?」
「哼!」喉鼻之間發出悶出一聲,淳于瓊淡淡瞥了其一眼道:「西來之前,本將已吩咐林慮副將準備了物資押運而來。將軍,還是好好想想怎麼破城吧!之前這麼大的動靜,對方都為所動,怕是存了死守之心了!」
聞言,蔣義渠也是神情一凝,遇到這樣的人,確是令人頭疼。
「守將韓莒子,此僚當年背主投敵,端是不當人子。讓他在夏國逍遙了這麼久,此次,本將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淳于瓊望着遠處的黑暗,冷冷道,周邊明晃晃的火把光芒,照得其面容陰沉可怖。
對韓莒子,淳于瓊絕對是仇恨極了,晉陽之事,歷歷在目。
蔣義渠與淳于瓊二人,對壺口關的進攻,還未開始,便宣告結束。從後方傳來消息,夏將黃龍,趁着二人領兵西向,偷襲了兵力空虛的林慮,盡焚其城。
林慮,是蔣義渠這支趙軍輜重囤積之所,此一毀,讓蔣義渠措手不及。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多少猶豫,押送着俘虜向東撤退。
自然很是失望,此次好不容易一舉突入上黨境內,此一退,再想西來,只怕沒那麼容易。但若讓其領着這數千士卒遷延在此,也沒這個膽量的,真成了孤軍,讓夏軍逮着機會,只怕袁紹大軍還未至,他們就被消滅掉了。
反應快速,但在東歸趙寨的途中,面對黃龍的襲擾,也損失不小。
......
一行輕騎,疾馳於上黨,沿途各縣俱為之準備好飲水補給,隨時補充。履足這天下屋脊,須卜赤弇無心體會這山川之秀麗,一心撲在西攻的趙軍身上。
受劉淵命北上,連日的行進,經河東而入上黨。入得長子城,便得知了壺口關那邊的情況。
「先去壺口!」簡單地就一頓飯食,帶人徑直東向。
「拜見大將軍!」壺口關簡陋的府堂中,韓莒子等人深埋着頭,率領屬下大聲喚道。
「擅作主張,聚集寨兵,伏擊趙軍,是誰的注意?」眼神緊緊盯着楊丑,須卜赤弇冷聲道。
楊丑捂住重傷的胳膊,吞了口口水,很想將鍋全甩給陣亡的眭固身上去,但迎着須卜赤弇那逼人的眼神,還是老實答道:「是眭固與末將觀蔣義渠輕兵冒進,故此行動,只未曾想到敵人早有準備,為其所算!」
說着看着身旁的韓莒子,大聲道:「若不是韓莒子枯守城池而不出兵支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