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帳之中,劉淵正聽着低下人匯報三個兒子在軍中的表現,能吃苦,這倒令劉淵心中滿意,至於其他,還有待觀察。
「赤弇,孤這三子,若挑一為太子,你覺得當許何人?」過了片刻,劉淵突然問道。
須卜赤弇在下,當即一驚,慌忙起身:「太子之事,事關國本,豈是臣所能贅言的?」
「你沒回答孤的問題!孤之後,何人可承大業?」
「大王正春秋鼎盛,足可再掌大夏數十載,三位王子還小,大王大可繼續觀察諸子,何必急於立嗣?」須卜赤弇依舊不敢道出任何想法。
劉淵聞言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孤乃馬上君王,戰陣之事,說個不准,哪天就戰歿了。到時候若未定儲位,我夏國必亂!」
「大王切莫出此言!」須卜赤弇直接跪倒在地。
「你還是沒回到孤的問題!」
「請大王獨斷此事,臣不敢多言!」
「罷了!」劉淵玩味地看着須卜赤弇,不再為難他,令其起身。須卜赤弇是個聰明人,若其真道出個名字,只怕劉淵的猜忌之心就起了。
「大王,琤王子求見!」隆頡在帳外稟道。
劉淵聞聲心思一動,這方提起儲位之事,這兒子便到了,吩咐道:「讓他進來!」
劉琤跨入帳門,環視一眼,只得劉淵與須卜赤弇兩人,幾步上前對劉淵拜倒:「父王!」起身又對須卜赤弇一禮,持禮甚恭。
「你有何事?」
「啟稟父王,兒臣在軍中看上一隊率,懇請父王將之賜與兒臣,以為侍衛長!」劉琤道明來意。
「哦?」劉淵眼中精光一閃,打量着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兒子,盯得他有些不自在,許久方道:「孤准了!」
「謝父王!」
說道幾句,劉琤告退。
「你覺得劉琤此求如何?」劉淵又問須卜赤弇了。
須卜赤弇眉頭一蹙,暗思今日大王是怎麼了,怎生一直要難為自己呢。但劉淵發問,不得不答,只得道:「戰陣兇險,三位王子是該有忠臣勇士護衛!」
劉淵對須卜赤弇的反應似有所料一般,不置可否,只是眼中露出思索之意思。
當日,劉淵下令了,賜三位王子各百騎精銳之士,充當侍衛。
……
安邑城中,在張濟三人的強力彈壓之下,似乎安定了不少。但手段越強硬,卻更顯得董軍外強中乾。張濟以強硬手段抄了些世家,所得皆賞賜於兵士,方稍稍穩定住軍心。
只是,只有張濟等人自己知道,如今的「穩定」有多不牢靠。
「進退無路,前途渺茫啊!」府內,張濟嘆道。
府中,空蕩地很,他所信任的親兵幾乎都派出去巡視城內,以為監軍了。哪怕親兵,張濟亦能感受到他們內心的彷徨無措,腦海中浮現出楊定先前之語,或者,真就降了?
沒讓張濟等人苦熬多久,李歷這日,受令入城,勸降來了。張濟等人心有計較,沒做什麼驅使、殺使的蠢事,派人,恭恭敬敬地將李歷迎接入城中。
「先生此來何意?」將李歷迎入府中,張濟發問。
「將軍何必明知故問?」李歷直視張濟雙眼,掃視了旁邊的張繡、楊定一圈,對三人道:「在下也不繞圈,說那些交涉辭令了。此來,就是勸各位降服夏王!」
「如今董卓被殺,關中動亂,諸位在安邑已無所憑,孤城一座,面對數萬夏軍,僅靠城中軍兵數千,縱使精銳,是否能擋,各位心中也清楚吧!」李歷以一種就事論事的口吻娓娓道來:「諸位跟隨董卓禍亂朝綱,早不容於天下,降服大夏,不失為一條出路。須卜都督的意思,只要各位願降,當委以將軍位,重用之!」
張繡聞言有些意動的表現,倒還是張濟與楊定穩得住,由楊定出聲道:「你家須卜都督有這權力?讓我等怎麼相信?」
「夏王親至,已全權委須卜都督河東戰事,給諸位的條件也是經過夏王首肯的。諸位心存疑慮在下理解,但夏國正處用人之際,對幾位這樣的人才,自會重視!」
「夏王親至安邑了?」張濟眼神一亮問道。
「幾位難道不知?前些時日,上萬夏騎南來,乃夏王親自領軍!」倒是李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