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這件事情,別告訴蟲婷,要不然她該說我殘忍了。」重新開車上路之後,陸蘇叮囑龍奎。
「我有好處嗎?」
「沒有!」
「那我就暫時不說好了。」
打仗的時候蟲婷一起上前線,平時就呆在家裏當主婦或者睡大覺。所謂的「家」是一幢獨門獨戶的小樓,當然,如果不是這幢樓在爆炸中塌坍得只剩下一個屋子能住人,他們也不可能奢華地在北方擁有一幢「獨門獨戶的小樓」,那裏的各種資源現在緊張得就像在父母房間裏打飛機的孩子一樣。
開着這輛三百十六度透風的越野車在C城的廢墟上行駛,陸蘇還沒想好下一個去處,乾脆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閒逛好了。後車廂里有一桶汽油,不過陸蘇從來不用,只是用它當母本來複製燃料。
「回家看看吧。」龍奎說。
「好!」
路邊有個倒掉的路牌寫着XX路,從小在這裏長大的陸蘇憑着這個坐標就知道了「家」的方向,走直線就OK了!
讓人意外的一件事是,前面居然出現了沒有倒掉的建築,不是一幢,是一大片。原本他們租住的兩間房在C城的北城區,看來這片地帶沒有淪為戰場,也沒有被夷為平地。這倒是個意外發現,興許可以回家找點什麼帶回去。
循着熟悉的道路,最後兩人到了以前的「家」門口,整個小區沒有一個人影,這幢司空見慣的樓房映襯着漫天的烏雲,居然透出一種陰森和壓抑,如同恐怖片中的場景。
倆人跳下車,朝着那幢樓走過去。樓梯已經壞得不成樣子了,所以他們直接從外面跳進了陽台里,一腳踹開陽台的門,濃重的灰塵氣味透出來,嗆得人想打噴嚏。
陸蘇捂着鼻子往裏面看,家具、電器全沒了,不值一搶的書掉的滿地都是,不知道這裏已經被幾波人搶過了,屋角居然還有一地雞毛和生過火的痕跡,一定是哪個幸福的傢伙弄到一隻雞在這裏烤了吃。陸蘇從地上拾起幾本小說,拍掉上面的灰,雖然不是能填肚子的東西,但至少有幾天的晚上會過得不那麼無聊了。
「該死啊,遊戲機,電視,電腦全被搶走了……你電腦里的毛『片現在不知道誰在看呢。」龍奎說。
「是啊,我好幾年的珍藏呢……對了!」陸蘇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走的時候有一樣東西沒有帶走,要是丟了的話以後江湖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那就是龍奎前主人留下的那本寶書——《鍛骨玉鑒》。
陸蘇依稀記得這本寶書藏在一塊地板下面,被壓在櫥櫃的腳下。他掀開那塊地板,下面有個落滿灰塵的長方形,拿起來抹去上面的灰,攤開外面的油布,那本書在裏面好端端的。當拿在手上的時候,這本書透着一股森森的涼氣,不知道是否和書里藏着的符咒有關係。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不過還是帶上吧。」陸蘇說。
「我看看。」龍奎接過來,拿在手上居然翻看起來。
「喂,這本書不是看一頁折一年壽命嗎?」陸蘇連忙說。
「放心啦,看過一次的頁數再怎麼看也不會折壽,我已經看過五百頁了。」龍奎說着坐到牆角去翻看起來,趁着這個時間,陸蘇四下翻找可用的東西。
這兩間房子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真是再合適不過了,錦斷的衣服和鞋全部沒有了,她存在過的跡象就像水蒸汽蒸發一樣乾淨地從身邊消失了,老頭的劣質煙草也沒有了,在一個打爛的櫥櫃中,陸蘇找到了一盒餅乾,顯然是蟲婷私藏的零食,當拿到手上的時候,他意外地發現裏面還有東西。
但是掀開蓋子才發現,裏面全部是死掉的蟑螂和朽爛如同灰塵的餅乾屑,不知道這些害蟲是怎麼鑽進密封的餅乾盒中,在裏面度過短暫而快樂的一生的。
意料之中的結果,他隨手扔了餅乾盒,起身越過滿地的木質家具殘渣,回到龍奎所在的房間,說:「我們回家吧。」
「等一下!」龍奎突然把手上的書轉過來給陸蘇看,「你看這個。」
當眼睛看見這頁紙的時候,陸蘇突然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好像是被抽走了什麼,顯然是書上的符咒起了作用,折掉了他一年的壽命。
但是那頁書上出現的東西,卻是值得拿這一年壽命來換的,那上面有一副畫,以古樸的筆觸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