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返校的時候,丁優都處在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之中。
她已經完全不敢再去直視高歡的背影,仿佛隔着一條厚厚的牛仔褲,她也能看見那條毫無特色的男式四角短褲在眼前晃蕩。
甚至進了校園,高歡與她揮手暫別的時候,她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
抱着這種不知所然的微妙心情,她回到了自己獨居的單人宿舍,輕輕擰開了門。
門,竟然沒有鎖?
丁優一愣,看着大門在自己面前緩緩張開。
然後,她才看到了站在門裏的那個人。
……
高歡與丁優分別之後,沿着校園的林蔭道朝着男生寢室的方向走去。
因為是周末的緣故,整個校園裏都看不到幾個人。
而這條林蔭道上,只能看見一個瘦高男人坐在道旁的長椅上,手裏拿着一包小米,正在百無聊賴地餵着麻雀。
那個男人的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穿着黑色的高領毛衣和黑色的休閒褲,腳下還穿着一雙黑色的運動鞋。
最為奇怪的是,這會兒明明是晴天,那個男人的手腕上卻還掛着一把黑色的摺疊雨傘。
「這位同學,請問你知道高一年紀一班的男生寢室在哪裏嗎?」那名黑衣男子看見高歡走近,連忙撒掉手中的小米,急急向高歡問道。
高歡一愣,往這男人的臉上看了一眼。
這名瘦高的黑衣男子長得中規中矩,不醜也不帥,若是在人群中遇到,可能高歡過目也就忘了。
「您也是哪位同學的家長嗎?」高歡微微皺眉,問道,並在不經意之間稍稍退了半步。
這個高瘦男人站在那裏,站得筆直,就好像一根黑色的竹竿一樣,渾身都寫滿了「詭異」兩個字。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男人站起來的那一剎那間,高歡感覺到了一股凝實如針的殺意。
這股殺意令他渾身汗毛倒立,背後冷汗涔涔而下。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赤身裸體站在荒原上,面對着一頭將追蹤而至的狼級凶獸。
「不,我不是學生家長。」高瘦男人搖着頭,否認道。
他猶如爬行動物一般的雙瞳里映入了高歡的臉龐,伸出猩紅的舌頭,微微舔了舔乾枯的嘴唇,道:「我在找一個名叫高歡的學生,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高歡胸中警鈴大作。
自他入校以來,還真沒有幾件好事找過他。
「高歡嗎?我記得他好像已經出國了,今天晚上的飛機。你要是現在去機場的話,說不定還能截住他。」高歡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是嗎?我咋就看着你這麼眼熟呢?」黑衣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瞅了瞅照片,然後又默默對着高歡的臉上比了比。
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忽然就泛上了高歡的心頭。
「不知道這位大哥找找高歡是打算做什麼啊?要是真的很急的話,我跟他打個電話,讓他改個簽,晚點上飛機。」
高歡一面說着,臉上掛着極具迷惑性的笑容,眼角的餘光卻已經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思考着退路。
「找高歡有什麼事啊?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你就不用給他打電話了。」黑衣男子咧嘴笑了起來,露出滿口不似人類的尖利獠牙。
「一點小事,就是要殺了他而已。」
「已」字出口的瞬間,黑衣男子的身後忽然有光華閃過,法術的矩陣瞬間成形,宛如孔雀盛放的尾羽一般展開。
魔力在他的指間凝聚,空氣中游離的元素響應了黑衣人的呼喚,了起來。
沒有咒文的吟唱,也沒有任何的施法前搖,只在這名黑衣人的抬手之間,一枚尖銳的冰凌如同利劍一般朝着高歡的胸口刺了過去。
高歡對黑衣人的突然發難早有防備,眼見對方抬手的瞬間就已經側身退開了一段。
尖銳的冰凌擦着高歡的胸口而過,毫不費力地劃開了他的衣物,拉出一道清晰的血線來,然後直接命中了高歡身後的一株棕櫚樹。
樹木猛地一顫,竟被這冰凌直接洞穿。
高歡皺眉,對方並不是鬧着玩的,而是下定了決心要置他於死地。
而且,從他出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