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經過整頓安排之後的女真兵馬終於開始了進攻。樂筆趣 m.lebiqu.com若說上午的幾次進攻還帶着一絲對落雁軍的不以為然和輕敵的想法的話,那麼午後的進攻則已經是從上到下都不敢再有任何的掉以輕心。包括雅魯不花在內的所有人都意識到,對方明顯就是有備而來,早已準備好在此迎敵。若是再拿他們不當回事,怕是要栽大根頭。
號角低沉黯啞的聲音迴蕩在山谷之間。女真前鋒騎兵在巴特爾的率領下開始向坡道上緩緩進攻。大批滿載泥包的大車行在隊伍中間,周圍的女真騎兵們頂着盾牌排成密集的陣型緩慢的往隘口上方行進。
隘口坡道兩側,阿里白所率的兩萬兵馬會同魯子興的一萬兵馬組成三萬大軍的兩翼攻山兵馬。實際上便是作為山隘坡道上進攻的騎兵的護衛兵馬。他們將壓迫坡道兩側上的落雁軍兵馬的空間,讓他們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從而減輕坡道上的騎兵的壓力。當然,既然要攻山,他們便不得不捨棄他們的座騎,從騎兵變成步兵。
阿里白無恥的很,他將魯子興的一萬兵馬分為兩支各五千人的兵馬,命他們作為攻山的第一梯隊。他的兩支萬人隊則跟在後面。這明顯是那魯子興的兵馬當炮灰使用,魯子興雖然甚為憤怒,但是卻也無可奈何。阿里白比雅魯不花更加的不講道理,他若不遵命,怕是立刻便死在這裏。所以,魯子興只好答應阿里白的無禮要求,即便手下的將領和兵士們氣的怒罵吵鬧,卻也只能照辦。
午後的春陽照耀在荒草叢生亂石嶙峋的山坡上,空氣溫暖的有些不像話,甚至可以說有些燥熱。攻山的士兵們散佈在山坡上,貓着腰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山坡上爬。他們的臉上掛着汗珠,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天氣的原因。
整個戰場的氣氛沉悶的讓人窒息,無論是坡道上的騎兵還是山坡上的攻山兵馬都保持着沉默。除了劇烈的喘息聲之外,便只有悉悉索索的攀爬聲,不小心滾落石頭的嘩啦啦的聲響,以及坡道上沉重的大車車輪滾動時吱呀呀的摩擦輪軸的聲音。
這種沉悶的氣氛當然無法保持太久。兩側的山坡上的喊殺聲率先打破了這種沉悶。當攻山兵馬抵近山坡下方兩百餘步時,上方喊殺之聲大作,位於山頂正面側首的簡易工事中冒出無數的弓箭手。他們居高臨下,手持長弓將箭支如雨射下。有着高度和斜坡的優勢,這些箭支比尋常射程多出五六十步。箭支都是斜斜向天上射出,落下時的角度也刁鑽的很,基本上是從天而降的拋物線。攻山的兵馬即便有亂石作為庇護,卻也被箭雨射殺多人。一時間慘叫聲大作,不時有人中箭從山坡上滾落下去。箭支也許不致命,但是身體撞在亂石上卻送了性命的比比皆是。
攻山兵馬一個個躲在岩石和樹叢後方,躲在山坡上的凹坑縫隙里不敢抬頭,更不敢進攻。
「他娘的,給老
子攻。不許停下。否則格殺勿論。」阿里白在山坡下方怒聲大吼。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進攻的兵馬不得不冒着箭雨往山頂上繼續進攻。這麼一來,他們的死傷更加的嚴重。左右山坡上作為炮灰兵馬的魯子興的一萬人手死傷最為慘重,每爬上去二三十步,便有數百人死在箭雨之下。名副其實的詮釋了炮灰這個詞,完全是被當做送死的兵馬。
但炮灰們還是起到了作用的,為了阻止攻山,原本埋伏在隘口兩側山坡上,輔助隘口兵馬打擊坡道上的騎兵的落雁軍弓箭手不得不現身對攻山的兵馬進行射擊。女真人攻山的目的便是為了吸引他們的火力,這個目的卻是達到了。
在兩側山坡上開始交戰的時候在,坡道上的女真騎兵們乘機加快的速度沖了上去。隘口上的落雁軍弓箭手自然也不少,大量的箭支兜頭射來,雖然射殺不少女真兵馬,但是這一回他們沒有退卻。而是冒着箭雨將大車退到地刺陣旁,數百名騎兵跳下馬來當起了搬運工,將泥包一包包的鋪在了地刺陣上。
由於缺少了兩側隘口的火力打擊,單靠隘口上的正前方的箭支打擊,對女真兵馬的殺傷力驟減。頂着盾牌的女真騎兵將盾牌組成一面牆,保護着那些搬運泥包覆蓋地刺的女真士兵們,倒也教隘口上的守軍似乎無可奈何。
左右山坡上的進攻越發的猛烈,給山坡上的守軍的壓力也越大,越是如此,他們便越是沒法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