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再次帶着幾名部曲走進屋舍時,就見這屋舍之中除了一幾一屏風以及一胡床之外,確實空無一人,屋舍四面牆壁灰白,屋頂瓦片未動一毫,看上去像是密閉的,唯有胡床邊上有一扇開着的小天窗,但也不足以讓兩個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逃出。ww.la
於是謝玄便命人將那胡床推了開,也就是這胡床推開的一剎那,一支箭矢嗖地一下向他射了過來,在子然回首一望的雙瞳中逐漸放大,眼看着那支箭就要射穿謝玄的胸膛,只見謝玄猛一仰首折腰,那箭矢便擦過他的鼻尖「奪」地一聲釘在了牆上。
子然立即奔至了謝玄身邊,仍有些驚魂未定的問:「謝七郎君,你沒事吧?」問完之後,又道,「郎君,不如我們先出去吧,這裏實在是太危險。」
他實是有些後怕,倘若適才那支箭真的射中了謝玄,他如何跟娘子交待,又如何跟謝家交待。
幸好這位謝七郎君也不是執拗之人,他點頭道了一聲:「好。」便立時命那幾名謝氏部曲隨他一同走了出去。
院子之中,那群胡女殺手們還與獄吏部曲們打得難捨難分,領頭的廷尉左監原本躲在一旁觀看,此時見謝玄從屋中走出,但立時趕了過來,諂媚的問道:「謝七郎君,你讓我抓的可就是這些人?」
謝玄道:「還有一人。」
廷尉左監左右觀顧了一番,並未見有他人,便訥內的問:「那,那人呢?」
「逃了。」
「逃了?」
廷尉左監猛然拔高了聲音,但見謝玄的目光看過來,又猛地閉上了嘴。
「陸左監,你公事公辦,不必事事問我的意見。」謝玄忽地皺眉說道,「上次洪武大街上,顧敏被暗殺一案,你查得如何了?可有查出兇手是誰?」
那陸左監忙一臉愧色的低下頭,回道:「並無,兇手太過狡猾,並未留下任何線索。」
「你能確信,她就一定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謝玄說着,又從袖中取出一條翡翠蝴蝶結的長穗宮絛,展現到廷尉左監的眼前,道,「這便是那兇手站在酒肆屋頂上向我們射出一箭後所留下來的線索,另外,你也去查查那隻箭,是否與刺殺顧十一娘的那些箭一樣?」
幾乎是他這話一落,被兩名部曲押在一旁的虞氏便是渾身一哆嗦,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手中的宮絛,臉色慘白下來。
原本她這一神色變化也只在剎那間,很快又恢復了鎮定,但謝玄在說這句話時有意用餘光瞥向了她,所以她臉上再細微的表情也能盡收眼底。
那廷尉左監也是個極精明的人,察覺到謝玄在看那虞氏,便立聲喝道:「還不快將這個兇手給抓進來,帶進廷尉審問!」
虞氏驚恐的一顫,忙喊了一句:「我不是兇手,我沒有殺人,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可是顧三郎主顧侍御史的如夫人!」
子然不禁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便想起自己還是顧三郎主的如夫人了,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那廷尉左監瞧了她一眼,先是一聲訕笑,然後毫不客氣的揶揄道:「哪有出來私會男人的如夫人呢?剛才這位顧家部曲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不管怎樣,能出現在這裏的如夫人身份總是值得懷疑的,而我的職責也就是抓走一切疑犯至廷尉審問。」
「如夫人,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說說你的真實身份吧!」
他又補充了一句,虞氏原本蒼白如紙的臉更加慘白了,身子直是搖晃了一下,嘴唇囁嚅着似想要辯解,終究還是什麼也不敢說而垂下頭來。
此時的虞氏竟如老嫗一般垂首躬身,滄桑頹敗得好似驟然間老了好幾歲。
子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憫,卻也沒有半分同情。
這時,院中與獄吏部曲們廝殺在一起的胡女殺手們終於因寡不敵眾而漸處下風,有不少女子在被擒之時乾脆自己抹了脖子,最後只剩下三名女子被及時制止而綁縛了起來。
「謝七郎君,這幾人我帶回廷尉,但那位逃走的人,仆該怎麼辦?不知其貌,不知其身份,仆不知該如何追緝啊?」
廷尉左監再次試探性的問,謝玄便看向他,回道:「不需要畫像,你只要在告示上寫明,此人乃是崇綺樓的樓主,他最顯著的特徵便是,眸色淺藍,他是鮮卑人!」
廷尉
第159章 父子?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