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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挽唐
眩暈與睏倦在激烈之後來襲,明夷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更偎緊了些,靠在他寬廣的胸膛之上,如嬰孩在母親懷裏一般安心。
醒來時,在二樓房內柔軟的床榻上,天還未大亮,微弱的晨光撒進來。她扭頭,看着身邊的臉,忍不住笑。他大概也是累了,睡得正香。在她眼裏,都是說不出的歡喜,微微皺着的眉頭,濃密的眉毛,挺直的鼻樑,堅毅的嘴唇,原本覺着極其平常的臉,現在看着哪裏都是那麼好看。
她的腿還架在他腿上,不敢動,怕驚醒他。見他睫毛稍稍抖動了下,她趕緊閉上眼,裝作酣睡。
他將被子掖好,也不敢驚動她。她雖未睜眼,覺得出他正看着自己,臉上便火辣辣的,無法自控得變紅了。
他看出她假寐,笑出聲:「怎麼?害羞嗎?」
她不好再裝,垂着眼咬着唇硬撐:「我才怕你害羞呢。」
他調整了姿勢,擁她入懷:「再睡會兒吧,睡足些,還得趕路。」
她嗯了聲,安心枕在他肩上,覺着一無畏懼。
辭別之時,未見申屠一。申屠又備好乾糧,又寫了一封手書。從洛陽到汴州,需行不到三日,汴州到宋州,需行兩日。期間所有驛站皆有申屠世家照拂,憑此手書能得到最好的接待。
而從宋州至泗州,需行四日,較為艱苦,泗州到揚州,只需一日有餘。若行程加緊,十日便可到揚州。
明夷聽着也是深吸了口氣,看來前路難免艱辛,幸而有時之初相伴,否則她一人怕是難以完成。想到獨自出行的綾羅,她更加擔心。
一路凡到驛站,明夷都打聽綾羅的情況,得到的消息還是不錯,綾羅比他們要快兩三日,每到驛站便給馬車換上快馬,看來是將自己多年來留存的銀兩都用在了路上。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讓明夷自嘆弗如。
汴州的繁華超過明夷的想像,自安史之亂後,洛陽日漸衰敗,反而汴州興盛起來。按申屠又手書的安排,二人入住了汴州一家規模最大的客棧,向掌柜打聽,果然也是申屠世家的產業。明夷不禁心驚,申屠家的勢力早已超出洛陽範圍,其財力不可估量。
離開宋州,申屠世家的光環才日益消散。七日以來,明夷都與時之初同塌而眠,只是他為人節制,只在汴州有肌膚之親。別處都嫌環境簡陋,只是和衣而眠。
明夷探問他,他才說,怕明夷在此過程受孕,其後還要來回顛簸,恐身體有損。他未提,明夷還想不起這茬,說了,她就不禁幻想起自己孕育時之初的孩兒是怎樣情景。如有了血脈留下,她在這晚唐才是真正扎了根,任誰也抹不去她來過的痕跡了。
到宋州之後,明夷與綾羅的行程越來越近,只差一日有餘,但到泗州,已沒有了綾羅的消息。她內心焦急,向時之初提起,想在泗州停留,尋到綾羅再繼續同往揚州。時之初一口應允,讓明夷在客棧住下,自己驅馬出去探聽消息。
打探來的消息並不樂觀,泗州城外盜匪猖獗,劫取錢財之外,所虜獲男的為奴,女的為娼。明夷心驚肉跳,請求與時之初一同在城中煙花之地探尋綾羅的蹤跡。
大小青樓去了數家,近日都未有女子送來,明夷越發焦灼:「她不會遭逢不測吧?」
時之初安慰道:「她也是見慣場面之人,又有幾分姿色,劫匪逮去,必不會傷她性命。既然未賣到青樓,極有可能還在盜匪的巢穴中,恐是要當壓寨夫人。」
這壓寨夫人一詞聽來好聽,實則哪有幾個真是嫁給匪首,大多還是淪為眾匪洩慾的玩物,待玩膩了再賣掉。明夷心驚不已:「你要上山尋她?我想同去。」
時之初不贊同:「雖然那些賊匪不過烏合之眾,但我怕萬一我顧不上,傷了你。」
明夷也並非定要去添亂:「我相信你的功夫,只是怕賊匪隨意找個女子搪塞,你也未曾見過綾羅。我同去比較穩妥。」
時之初拗不過,給她買了套合身的男裝換上,再換了髮髻,弄髒臉面:「你隨着我,不要妄動。」
明夷連忙點頭。
那群盜匪佔山為王,自稱青龍幫,實則是不上枱面的小幫派,只是處在三不管地帶,當地官府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明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