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愷那邊親眼見着鍾天政被打落海里,生死不知,更加不願戀戰,被紀家軍這邊一衝,登時向四下散開。
李曹的坐船一馬當先,率領船隊殺出重圍。
後頭東夷船隊和元愷等人會合,大約需要交涉一番,確認身份,停下來沒有繼續追擊。
如此過了大約有一刻鐘,後船報告:海面上已經看不到對方船隊,大家成功擺脫敵人,應該是安全了。
李曹下令往離水方向回航。
這一趟眾人前往白州於泉港,雖是大功告成,順利救出了程國公李承運,所有戰船上都異常安靜,紀家軍將士們在等待着文笙的救治結果。
這麼久了,雖有穆老大夫親自醫治,文笙竟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李曹早將船並過去,上了大福艦。
這艘船是冰剎島的家底,海盜們用過,為了裝得像那麼回事,船上還遺留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佈置擺設。
穆大夫正在艙里救治病人,邊上只留了戚琴一位老人家幫忙,其他的人包括李承運在內都被趕到了船頭。
氣氛太過凝重,哪怕嘴賤如王十三,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
雲鷺憂心忡忡,嘴上安慰眾人道:「成巢大火突圍的時候,顧姑娘也是受了很重的內傷,便是由穆老大夫給治好的,穆老醫術如神,這次應該也無大礙。」
李曹嘆道:「但願如此吧。」
本來這時候他們應該和程國公混個臉熟,拉近一下感情,可文笙生死未卜,誰都沒有這個心情。
尤其李承運,文笙是為他擋的災,一個姑娘家,以身體擋住了自己,倒在他懷裏,他這會兒心裏跟油煎了一樣,別提多麼難熬。
足足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穆大夫才自船艙里出來。
大家先看他臉色,他沉着臉,看不出悲喜來。
王十三心道這個墨跡,死活給個痛快吧,先開口問道:「怎麼樣,還有救沒有?」
這話一出,旁邊好幾個人都聽着彆扭,若不是看在他剛立了大功份上,只怕會收穫好多白眼。
穆大夫搖了搖頭,眾人心中一沉,就聽着他道:「叫她好好睡上一覺,後天差不多能醒。」
大家齊齊鬆了口氣,可穆大夫又道:「她這傷很麻煩,那一下,好像是將身體的所有生機潛能全都激發出去了,以後不要說做為樂師彈琴了,能勉強活下來都是好的。縱是好生將養,我也只能保證她一到兩月,兩月之後,她身體怕是會迅速衰敗下去。」
眾人臉上變色,李承運問了一句:「可還有別的辦法嗎?」
穆大夫猶豫了一下:「那各位只有另請高明了。」
穆大夫的好生將養不是隨便說說,他點名要了很多珍貴的藥材,用來給文笙配藥進補。
海上什麼都缺,出來之前他準備了一些,這會兒可以用來應應急,其糨的只能等回到離水再說。
文笙醒來已經是第三天的中午,船隊早順利返回了離水,她躺在將軍府的客房裏,房間經過了精心佈置,邊上有好幾個丫鬟守着。
文笙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坐起身。
穆大夫來看過她情況,安慰她別擔心,只要照常服藥,就可以很快恢復,只是以後都不能彈琴了。
文笙很平靜地接受了現實。
在她想來能活着,已經是萬幸,既名《碎玉》,不付出代價怎麼可能?
以後就算做不了樂師,她有手有腳,有頭腦可以思考,這就夠了,她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大約是因為她身體底子很好,經此劫難,也不過兩天就基本上恢復如常。
這段時間,鍾天政沒了消息,但奉京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建昭帝駕崩,大行之前留下聖旨,傳位於皇長孫,譚皇后聽政,大皇子監國。
這同眾人之前預計的差不多,其實建昭帝久未露面,有傳言稱他人其實早就沒了,朝廷秘不發喪,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