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緩過勁兒來,便道:「你先歇着,身上就算沒帶救命的靈藥,之前怎麼調理的藥方總該記得。」
她沒有說,老是用《連枝》,別說情理上講不過去,她身體也吃不消啊。
鍾天政微微搖了搖頭:「有幾味藥,這鄉下地方弄不到。除非先去陽沽和我的人會合。」
他也知道文笙不可能應允,故而說了這話,兩手互握,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跟着就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呼吸亦變得清淺而有規律。
文笙有經驗,十三在她身邊每每修煉《明日真經》的時候就是這個德行,鍾天政身懷武藝,內功很不錯,想來有辦法慢慢調理身體吧。
她也不再作聲,回到自己床鋪上呆坐着養神。
鍾天政不能趕車的話,就只能另外僱傭車夫,沒有幫手,還要處處防範着身邊的人,真是舉步維艱。若是十三在就好了。
不過十三若在,他早就看鐘天政不順眼了,絕不會讓自己用這種辦法為他治傷。
傷腦筋啊。
片刻之後,更傷腦筋的事情來了。
鍾天政坐在床上,一張俊臉由白轉紅,起身找鞋子下地。
文笙睜眼,警惕地望着他:「你要做什麼?」
鍾天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咬牙道:「上茅廁解手。」
文笙臉上頓時訕訕的,這才想起昨天從住下來到現在,鍾天政就沒去方便過,這都大半天了,適才又喝了不少水,想去解手再正常不過。
鍾天政冷笑道:「你要不放心,怕我趁機跑了,不如跟着我。在茅廁外邊守着,要不就還用鐵鏈鎖着我。」說話間,眼睛往鐵鏈上恨恨地一瞥。
最初的尷尬過去。文笙開始考慮他所言是否可行。
也不知是大解還是小解?
其實她也挺想去的,要不然同去?
「你適才燒得厲害,這才剛剛好轉,我看還是叫來夥計服侍你去吧,免得不小心掉進去。」
鍾天政「哼」了一聲,半點不見領情,一邊往外面去。一邊道:「隨便吧,顧文笙,我若是想脫身。又豈是一個尋常店伙能看得住?」
文笙找到了在奉京時與他鬥嘴的感覺,接口道:「是,堂堂鍾公子想走也必是神氣活現,哪會借着屎遁尿遁?」
鍾天政想要反唇相譏。無奈內急得厲害。匆匆開了門,邁步出去。
就聽着文笙在屋裏提高嗓門喊了聲「店家」,這死丫頭,賬先記着,早晚收拾她。
上房只住了這麼兩位,夥計來得飛快,聽完文笙吩咐,再看鐘天政腳步虛浮。走路都打晃,嚇了一跳。
開客棧的就怕客人在自己店裏一病不起。再出個什麼意外,那就更要命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趕上來伸手欲扶:「哎呀,客官您這是怎麼了,昨天明明還好好的,趕快請個大夫看看吧,這附近沒有藥鋪,不過小的到是知道一位大夫,十里八村有個病痛都找他……」
鍾天政何曾這麼落魄過,甩開他手,沉聲道:「閉嘴!」
文笙也去方便了一下,回來洗了手,過了半晌,那兩人才一前一後回來。
鍾天政的臉色看着更差了。
文笙暗忖:「該不會是拉肚子了吧。」
她叫住夥計,午飯點了幾樣好克化的飯菜,又特意給鍾天政要了素粥。
鍾天政臉色好看了些,洗過手,復又去床上坐着練功。
等到飯菜上來,他聽文笙問那夥計去哪裏能僱到趕車的,方才開口道:「不用那麼麻煩,再住一晚上,我歇一歇,明早就能趕車了。」
文笙懷疑地望了他一眼。
夥計當鍾天政是有錢人家少爺落難,病成這樣還偏要逞強,賠笑道:「回您話,這附近都有家有口的,趕車跑遠道的只怕不好找,錢少了也不行,有那銀子您二位不如多住兩天,將爺的身子養好了再走不遲。」
鍾天政沒有搭理他。
文笙決定聽鍾天政的。
等吃過飯,碗碟都撤出去,文笙開了窗子散氣,她在窗前站了一陣,同坐在床上練功的鐘天政道:「那說好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