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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魯大軍兵分兩路之後,直撲離水的一路來得極快,當晚子夜時分,便有紀家軍的探馬疾馳到離水城西門外,往城樓上大聲報告距城外五十餘里之外的定河莊已發出敵蹤。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吉魯大軍在剛進開州境的時候只一味攻城掠地,未顧上滋擾百姓,大約因為後半程路途上屢遭紀家軍捉弄,將離水附近的老百姓都恨上了,每經過一村一莊,必定留下熊熊大火,直有雞犬不留之勢。
好在定河莊地處交通要道,是敵軍來犯的必經之路,那附近的老百姓早已得了信,連夜趕往別處避難,方才躲過一劫。
李承運、米景陽一干人都守在城頭上,米景陽聞言咬牙下令:「再探!」
先前眾人預計敵軍天亮時分圍城,現在看來,對方也知道這短短几個時辰至為關鍵,五十餘里若是全速趕來,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寅時就差不多該到了。
而彰州的援兵最早也要傍晚才能趕來,也就是說,李承運他們要堅守離水至少八個時辰,從日升到日落。
留守的紀家軍本來就少,再分到四城,看上去零零落落,城牆上隔着數丈遠都未必能看到一個穿軍袍的,大多是拿着棍棒柴刀的老百姓。
米景陽心裏沒底,更擔心其中混雜着白雲塢的刺客,勸李承運道:「國公爺,敵軍還未殺至,這裏有末將看着足矣,您不如先去歇息歇息。」
李承運也換上了盔甲,手提長劍,看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
他搖了搖頭:「無需管我,本國公不困。」
這般緊張的時刻,他哪裏睡得着。
李曹擔心忙亂中出現疏漏,給敵人留下可趁之機,帶着十餘名親兵從城北水寨一路查看過來,離遠見城頭燈籠火把亮如白晝,當中站着李承運。連忙行禮:「國公爺!」
李承運沖他招了招手:「李錄事,別處情況如何,大家可都準備好了?」
李曹道:「國公爺放心,到時候末將去盯着南城。東邊米將軍也已經派了人,縣衙的捕快差役維持城中秩序,一天時間大夥咬緊牙關,拼死也要撐下來。」
李承運輕輕吁了口氣,說了句大實話:「還好北邊是海。敵人繞不進來。」
李曹道:「到是國公爺這裏千萬要小心,那些大周餘孽連番行刺嘗到了甜頭,就怕他們此次又故技重施。」
米景陽聞言愈加心憂,自己這邊的人手實在太少了,除了當初在白州,楊昊儉不打招呼把人馬拉走,丟他獨對東夷大軍的那一回,他還沒陷入過這種窘境,上次還能逃去向紀南棠求救,這一回可真是沒有任何退路。
李承運堅持要與離水百姓共存亡。一旦城破,就是萬劫不復。
他忍不住問李曹:「杜先生呢,怎麼沒見他?」
片刻之前,李曹剛與杜元朴分開。
杜元朴帶着楊蘭逸迴轉了將軍府,他也是才想起來,將軍府側院裏還軟禁着一個人呢。
這幾天太忙了,以至於險些忘了段正卿的存在。
杜元朴也只是聽說那老者是鬼公子鍾天政的親信,他對鍾天政深惡痛絕,更不用姓鐘的身邊這些助紂為虐的幕僚。
不過杜元朴也知道文笙和鍾天政之間的恩怨糾葛,遠非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文笙這一出事,怎麼對待姓段的,到叫杜元朴很是為難,乾脆先丟他在那裏養着。等以後用到的時候再說。
這一置之不理就到了現在,說起來他還沒與段正卿着過面。
夜這麼深了,段正卿竟還沒有睡,屋裏亮着燈。
杜元朴有些詫異,問負責看守他的紀彪:「他天天都這麼晚睡?」
紀彪已經知道吉魯國大軍將至,急着出去殺敵。偏偏被派了這麼個活兒抽不開身,悶悶不樂道:「大約是年紀大了失眠,從顧姑娘去了順金,他就睡得一天比一天晚,這幾天也就後半夜打個盹兒,老傢伙,也不怕耗死。」
親兵們打開房門,推着輪椅,將杜元朴送到了屋裏,紀彪和楊蘭逸跟在左右。
白須白髮的段正卿正站在桌前,左手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