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縣搞的這場洗塵宴在詭異的氣氛中草草收場。
明河縣令後悔不迭,雖然他私下裏反覆叮囑本縣的那些鄉紳,叫大家把嘴閉得嚴一些,但在場的除了這些人還有大興兵馬衛的很多軍官呢。
鳳嵩川早晚是要回京里的,等他人一走,誰還會害怕,鳳嵩川想在酒席上羞辱一位美貌女子,結果自取其辱,這是多麼好的談資,他們茶餘飯後怎麼可能憋住了不向旁人講?
估計着用不了多久這首「頻頻宴上歌舞醉,問妓可堪撫琴無」的罵詩就會傳遍大興。
讀書人罵人不帶髒字,惹急了卻足以叫一個人遺臭萬年。
這可該怎麼收拾?
而此時處在漩渦中心的文笙卻沒有被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沖昏頭腦。
鳳嵩川是世所罕見的高手,加上性情驕縱行事無所顧忌,一怒之下當場取了自己的性命也是極有可能的事,當着眾人寫那首詩時,文笙已經將生死置之了度外,可出乎她意料,鳳嵩川看到那首詩,雖然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焚化,屁股卻好似長在了座位上,愣是坐在那裏一動也未動。
按鳳嵩川的為人推測,這事情不算完,他必定會用更加惡毒的辦法來找回面子。
而她同鳳嵩川相比,不管是武力權勢還是經驗人脈,無不落在下風,下一次未必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文笙不想坐以待斃,她決定去探探費文友的口風。
畢竟她這次進京是費文友應了李曹所託,自己進京之後,能否進玄音閣,還要看費文友是否盡力,而經過這些天的接觸,文笙覺着費文友和他幾個師弟雖然難打交道,但正因為樂師們這份深入骨髓的高傲,才使得他們若無必要,懶得說謊。
酒宴散後,文笙獨自去了費文友的住處。
費文友正在擦拭他的古琴,對於文笙來找他並不覺着意外。
「顧姑娘,你畫確實畫得很好,為人也很有急智,只是我不覺着你方才那是聰明人的做法。眼下白彰兩州的慘事正在民間流傳,你那詩用不了多久就會跟着傳開,你可知道,如此一來你要得罪多少人,尤其是鳳大人。」
這些利害,文笙都知道,她來找費文友也不是想請他由中代為調和,只是想着多了解了解眼下的大對頭鳳嵩川。
費文友到是沒有瞞她:「鳳大人當年曾經追隨過國師,同許多樂師都有交情,後來更因救駕有功,得到國主的賞識重用,他的面子,比你想像中要大得多。」
「費先生,依你看,我是否還有可能進入玄音閣?」這是文笙眼下最為關心的。她雖然隱隱有了答案,畢竟還想着聽費文友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
果然,費文友淡淡地回答:「我正想尋個機會和你說這件事,這一路上你若沒有辦法取得鳳大人諒解,化干戈為玉帛,恕我沒有辦法完成李錄事的託付。」
言下之意,到京之後,他連為文笙在譚國師以及諸位權貴跟前提一句都不會。
文笙微微蹙起眉,到玄音閣學琴的機會她原本十分珍視,誰想中途竟會生出這樣的變故。
不要說學琴,就是叫她在生與死之間選擇,她也不會向鳳嵩川那等人低頭。
費文友難得自琴上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他雖然賞識文笙的才華,卻頗為不喜她身為女子如此剛強。
念着答應了李曹,才耐着性子點撥她道:「你與鳳大人原本素不相識,何來那麼大的矛盾?你要知道,自來男人為天,女人為地,他獨獨針對你,你覺着是刁難,其實在他而言卻是難得的欣賞,我這麼同你說吧,鳳大人雖然年逾不惑,卻一直未有妻室,他在京中的幾房姬妾都是難得的才女。你今日當眾給他難堪,令他名聲受損,按鳳大人的脾氣,我也猜不到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來,不過好在你是女子,不妨去服個軟認個錯,你可以得嘗心愿,他也算成就一段佳話,沒有白白被你罵。」
什麼佳話?費文友沒有明說,等着文笙心領神會。
自然是鳳嵩川英雄雅量,不予計較美人的出格之舉,那位當堂寫了罵詩的顧姑娘從此跟了他,什麼事情一扯上男女風/流韻事,就會變得面目全非。
鳳嵩川應該也是打了這樣的主意才強忍着沒有當場發作吧。
在費文友看來,女子天生就應該像蒲
第五十二章 另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