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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文笙不認識。
這人大約三十多歲,衣着相貌都很普通,座上這麼多人裏面,他除了看上去比較年輕,一點兒也不起眼。
可這時候會挺身而出幫高祁解開困局的,自然是一位羽音社的樂師無疑。
這人走出席來,站到卜雲師徒跟前,拱了拱手,道:「在下也是鑽研音律的生手,學簫沒有幾年,還望手下留情,不吝賜教。」
話是這樣說,席上卻有好些人認識他,文笙只看他們那儼然鬆了口氣的模樣,便知道「生手」兩字完全是此人自謙。
想也知道,羽音社的樂師,手再生又能生到哪裏去?
娃娃臉渾不在意,揮手道:「那就廢話少說,開始吧。你別同我咬文嚼字,我是粗人,聽不懂這些。」
羽音社這邊的樂師風度不錯,遭他搶白也不氣惱,只是點了點頭,伸手取過一支洞簫,湊到唇邊吹響。
簫聲溫柔婉轉,清麗悠揚,叫人恍惚間仿佛置身於深山空谷,見到幽蘭在澗邊獨自綻放,只有輕風明月相伴,叫人心生悵然,不能自已。
文笙深覺這趟寒蘭會沒有白來。
不來寒蘭會,哪能親耳聽到這麼美妙的簫聲,親身體會這麼扣人心弦的比斗。
同是吹簫,這位羽音社的樂師和「黃太安」那飄忽不定簫聲有很大的區別。
按說羽音社的樂師走的是野路子,「黃太安」學的才是「妙音八法」,可在文笙聽來,耳畔這一位無疑更貼合她想像中的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
樂為心聲,不同心性的人哪怕吹奏同一支樂曲,也會給聽者帶來截然不同的感受。
只不知卜雲這弟子又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文笙剛生此念,就見娃娃臉兩手各持一塊鐵板。找着羽音社那樂師換氣的瞬間,「鏘」的一聲響,加入了進去。
只這一聲,座上就有不少人情不自禁跟着皺了皺眉。
大家這才知道。此人手中的不是尋常鐵板,也不知是怎麼做出來的,似鑼非鑼,既有鑼聲的響亮,又甚是刺耳難聽。就像是有兩樣尖銳的鐵器猛地互相刮擦,叫人渾身的寒毛全都因之豎了起來,忍不住想打個哆嗦趕緊將耳朵掩上。
不少人馬上付諸於行動,像沈德鴻,適才吃了那鈴鐺的虧,一聽這鐵器相刮,比鈴聲更叫人難以忍受,早早塞上了耳朵。
但是沒有用,隨着那鐵板「吱吱扭扭」響個不停,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顧不得再死要面子,扭頭就在席上乾嘔出聲。
文笙暗自嘆了口氣,怪不得師父王昔對樂師的手段異常反感,這娃娃臉弄出來的聲音蠻橫粗暴,毫無美感可言,聽在耳中簡直是一種極致的折磨。
可偏偏這種刺耳的聲音卻對低沉的簫聲有一種天生的壓制。
這是其一,再者羽音社的這位樂師恪守比試的規矩,自始至終控制着簫聲,不使其傷及無辜。
所以簫聲傳至文笙等人的耳朵里,只覺着曲調動人。沒有不適的反應,可那鐵板發出的尖鳴卻全無半點兒顧忌。
簫聲被硬生生割裂,聽在耳中有支離破碎之感。
羽音社那樂師又堅持了片刻,不得不隨之將音調轉高與對方周旋。「嗚嗚」,簫聲里接連出現了幾個破音。
要輸!
娃娃臉得勢不饒人,鐵板「吱」地一聲尖嘯,徹底佔據了眾人的雙耳。
席上有那意志力弱的再也經受不住刺激,兩手抱着頭哀嚎起來,桌案上剛剛擺好的酒罈杯盞被碰翻了一地。
此時沈園中猶自面帶從容。看似不受這聲音影響的,就只有羽音社的樂師們,卜雲一行三人,姚華、文笙以及鍾天政。
發現這一點,叫文笙三人彼此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姚華沒有說話,似有些欣慰地拍了拍鍾天政的肩膀,邁步向着席前而去。
高祁這時候已經意識到自己這方輸了,再堅持下去改變不了大局,只會令那吹簫的樂師遭受重創,欠起身便欲阻止兩人再比拼下去。
這時候姚華已經走到了場中,沉聲道:「為一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