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兩天投了粉紅的同學說聲對不起,大家留意看下單章)
趁着台上那人作揖行禮的工夫,文笙悄聲問她身後的雲鷺:「是不是他?」
習武之人眼神敏銳,雲鷺自這個人出來就一直盯着看,此時很肯定地回答:「就是他。」
每個人在台上的時間有限,那人沒有去座位上坐下來,而是站在桌前,身體向後一倚,以一個十分隨意的姿勢靠在了桌子上,微微低頭,將洞簫對到了唇邊。
這個樣子,不像是面對一場考核當眾獻藝,到像是夜闌人靜時分,圓月當空,主人一時起了幽思,靠在家中後花園的石桌上,含情脈脈吹了一首簫曲。
只這一個動作,便足以叫文笙確認,此人確是鍾天政無疑。
在文笙聽來,這支簫曲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也許是對鍾天政這個人先入為主,她私心裏覺着這曲子由他吹來,稍顯平淡。
但許是因為鍾天政習武,身手還不弱,他的氣息格外悠長,在這一曲中表露無疑,音也拿捏得很準,基本功紮實穩健,文笙覺着鍾天政能把簫吹到這等程度,不像是初學乍練。
怪不得他對此次選拔如此有把握。
以他的水平,到玄音閣學習音律實在是綽綽有餘。他這種的,正是玄音閣偏愛的,學習妙音八法的好苗子。
一曲吹罷,文笙不用聽接下來那幾人,已基本認定,這一組的甲等如無意外,應該便是鍾天政了。
和他抽到一組的人,手氣確實不怎麼好。
果然他下場後過了一陣,由紅榜那邊傳來消息,榜上的甲等新多了一人,名叫鍾天政。
看了這麼多場,文笙心中大致有了數,再加上鍾天政也已經順利過關。她便想着先回去休息,養養精神準備第二天上台。
符家哥倆卻不放她走,硬是拖着她把二十組全都看完,今天的甲等出齊了。這才作罷。
拿他們的話說,不差這一會兒了,等文笙把六天的考核全都看完,便可以幫他們確定一下狀元、榜眼、探花的人選,至於後頭的乙等和特選。現在還沒有賭局關注他們,所以也就不必理會,大家看完了前半場就一起打道回府。
文笙汗顏,玄音閣此時牆內牆外如此熱鬧,看起來有一大半是因為這幫賭鬼們在推波助瀾。
虧她初來乍到,還以為大梁從上到下,不管是王孫公子還是平頭百姓都那麼喜愛絲竹之聲。
回去路上,文笙坐車,符氏兄弟和將軍府的人騎着馬,符家小哥倆討論了一路再去下注的事。並相約等明天文笙考完了,大家一起再去趟孤雲坊,這兩日同樂台如此熱鬧,那邊的賭局肯定會有新變化。
回到平安胡同,文笙吃了點東西,又小睡了一會兒,起來收拾收拾,準備好好琢磨一下明天上台要彈的曲子。
杜元朴差人給她送來了抄錄的紅榜名單,文笙看了兩眼,便放在了一旁。
旁人是不是入選。她並不在意,即使是鍾天政,也同她沒有什麼關係,她只想着打贏明天那場硬仗。
能不能見到建昭帝。向他討要二老在此一舉。
第二天文笙早早就醒了,沐浴更衣,吃了早飯,帶上了古琴,由雲鷺送她去玄音閣。
今天雖然還是晴天,風卻有些大。
文笙穿了件烏金暗紋的圓領夾袍。腰系玄色連勾雷紋錦帶,頭簪玉簪,除此之外,身上清清爽爽再沒有別的修飾。
這一身莊重沉穩,有了昨天的經驗,文笙也意識到台上人的穿戴很重要,畢竟離得遠了,除了衣裳也看不清別的。
到了玄音閣門口,昨天的紅榜還掛在那裏,文笙出示了號牌,守衛放她進去。
作為六百人中碩果僅存的女子,又有程國公李承運做靠山,文笙這幾日也不再是無名小卒了,同考人中有認出她的,無不駐足打量,目光頗為複雜,那其中什麼含義都有。
這些人對自己是欣賞還是鄙夷,文笙沒有過多的理會,反正來日她也不打算與他們做同學,等救出了二老,她便向建昭帝懇請,因師父年老體弱,她要先休學一陣,帶着師父回大興調理身體。
建昭帝只要不是太蠻不講理,就會應允。
等過個幾年,誰還會記起她來。
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