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你,我們之間有人想退出試煉。」江雲醒將目光特意看向周浣與何所惜,嘴角笑意極為嘲諷。
趙區區臉色有些難看,看着地上濕透的紅色衣衫,手腳忽然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那是血,她認得。
身上居然沾了這麼多血…她蹲下身, 準備撿起那件衣服。
「別動!」周浣怒喝,將衣服踢開,使勁將她拉了起來,嚴厲的看着她,「你應該最明白自己的處境,可以克制,就不要放縱!」
趙區區臉色煞白,呆滯了一會之後,緩緩點了點頭。
「怎麼樣,還要繼續走下去嗎?」江雲醒看着依舊立在路中間不肯離去的動物們,心下多了幾分暴虐,如果有可能,都殺了又何妨!
趙區區嘴角一挑,黝黑的臉上滿是雨水,目光清澈,「為什麼不能繼續往前走?」
現在退縮,不正表明自己對這件事的抗拒與默認嗎?
不接着往下走,怎麼知道她生命中,到底應該發生什麼?
最重要的是,今天是第七天。
蓮生說過,十天之內,趙括的消息就會傳到她的耳中,盼了這麼些年的事情,怎敢輕易放棄。
周浣靜靜的看着她,眼底情緒不明,如同月色之下的孤狼,想着誰也參不透的東西。
「好,往下走。」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打濕的碎發貼在白皙的面容之上,多了些許堅毅。
何所惜咳嗽了一聲,站了出來,舉着手,「我還有話問。」
「說。」
「怎麼才能讓雨停下來?」
他目光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對於這場雨,他心底是自豪而驕傲的,輕而易舉便喚出天賦靈。解除這次危機,恨不得向全世界嚷嚷自己的功績,只是,藏在心中的雨雀對於他這樣的情緒不屑一顧的厲害。為了不得罪它,還是收斂一些。
深藏功與名,說的就是他罷。
「老天爺下的雨,你說停就停?」周浣瞥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天空。帶着幾分慶幸感嘆道,「這場雨來得很及時啊。」
若不是雨水沖刷了這場壯烈的儀式,趙區區便會就此覺醒妖族血脈,墮入妖道。他們的隊伍也就開始瓦解了,完不成試煉不說,回去之後,每個人還得輪番關禁閉。
何所惜不滿的哼了一句,心下說還不都是老子的功勞。
「趁着大雨,我們趕緊走吧。」越清轍出聲,提起一雙濕漉漉的大長腿。準備離去。
何所惜目光都直了,待察覺後面還有兩個男的,心下一沉,急忙將外衫脫了下來。
「能不能…圍在腰上…」他靦腆的看了一下越清轍,小心的看着她曲線畢露的身材,心下複雜的緊。
越清轍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樣子,嘴角一僵。
其實何所惜的濕衣服放在越清轍身上也沒什麼大用,該吸引人的依舊吸引人,何所惜跟在後面既甜蜜又痛苦。給條小手絹都能放在嘴裏咬爛了。
趙區區默默跟在後面,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密林之中再次恢復寂靜,呼嘯而來的動物來的快,去的也快。見着血祭這方法暫時行不通,也便識相的離去。
只是有多不甘心,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
密林之中很少下雨,何所惜所召來的這場大雨下的有些綿綿無期的感覺,整整兩天,從白天到黑夜。一刻不停歇。
某些地方的水都已經漫過腳腕,得擼起褲腳才能輕鬆走過。
在草坪之外的深潭中,少鴛冰冷的看着被稀釋的碧水,雙手握的更緊。
她不甘心,且心下的恨意也開始慢慢翻湧疊加,百餘年之前,她們一族在妖界也是叱咤風雲風光的緊,而如今顛沛流離,連性命都朝夕不保,到底為什麼?!
憑什麼是他們?他們又有何罪過?
這種當棄民的生活,她受夠了!
目光變得陰冷,姣好的面容也因為雨水愈發扭曲,站在不遠處的樹妖見着她的樣子,擔心的問道,「少鴛,你沒事吧?」
聲音驚醒了少鴛,她眸光一閃,搖了搖頭,隨即看向清冷的岸邊,問道,「倒山他們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