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考試題目,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端看個人水平。
不過是即興創作一首月夜之詩罷了。
相信讀了點書,有點文藝情懷的漢子總會在某個迷人的夜晚拿着小酒杯吟上兩句。
這首詩場中的人都做的出來,這便是易,難得是誰能一舉驚艷拔得頭籌?
一時間,場下之人躊躇不定,或坐或立,或皺眉或低語,舷窗外的月光都靜了下來。
唯有案台上的幾位老先生揪着鬍子笑兮兮的望着他們的糾結的樣子。
趙區區探首,看了一下樓下許多人的面容,搖頭嘆了口氣。
「這等便秘難堪的樣子也能寫出好句?」
「顯然,是不行的。」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與何所惜的話嚇着旁邊這位不愛說話的孩子還是怎樣,許忙忙開始積極主動的融入她的世界,她說一句,他就接一句。
可愛又認真。
趙區區笑道,「你能寫嗎?」
「不能。」許忙忙認真的搖頭,模樣呆愣有趣。
「你覺得我能嗎?」
「…….」
這時候沉默是幾個意思?趙區區抿嘴,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待會給你見識一下!」
時間過的很快,一盞茶之後,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動筆寫了。
…..
二樓,隔間。
橫瀾月急的走來走去,身旁兩個侍女對視了一眼,紛紛上前勸道,「小姐,你不要着急,既然已經將重任交給劉少爺了,就放下心吧。」
「劉淵?」橫瀾月嗤笑一聲,心說那傢伙現在都讓人揍成那樣了,還幫她?
就知道是不靠譜的東西,都懷疑父親那句話是不是說着玩的。
劉淵怎能與她的哥哥相比?
「小姐。您千萬別着急,即便今天晚上選出來了,過幾天少爺回來,也會幫你擋回去的。」小侍女充當暖寶寶。繼續說熨心的話。
「我還不急?」橫瀾月冷笑,「汴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走到哪兒都要遭白眼,我還不急?」
這話雖說是有自黑的嫌疑,可前一部分確實不假。小時候見過大周冠華將軍一面的她還怎麼將汴梁這群書生放在眼裏?婚姻大事耽擱至今,橫瀾欽都急了,這次借詩會之由頭開始給她選親,都做到這步了,嫁不嫁也是一句話的事了。
橫瀾月坐在椅上,靜靜的望着窗外河水流淌,神思悠遠,面容哀傷。
「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何不隨便找個人寥寥度過餘生?」
這個念頭浮上心頭。她的淚水一下子便出來了。
不行!
她是橫瀾月,憑什麼要嫁給一個自己毫不喜歡的人?
這次若能熬過去,她一定會去大周一趟,去看看那個人的家!
………….
「各位可要抓緊了時間!」
話落,場下有人手一抖,一團墨水便滴在了紙上。
催什麼催?
寫首詩還要催成這樣?
煩!
焦躁的情緒傳染的很快,特別是在不會作的人中,傳的更快。
寂靜的船艙內開始響起陣陣低罵聲。
低罵聲過後,江雲醒忽然站起身,「學生已經作好了。」
說罷。便將手中的紙張交了上去,那淡定自若的樣子,讓許多人恨得牙痒痒,當然。最不服氣的就是江雲柯了。望着江雲醒智珠在握的神態,他的心底開始冒着涼意,若…若這次讓他得了先機,攀上了橫瀾家,那江家可還是他來……做主?
江雲醒很出色,會下棋。長得也周正,通身的氣派看起來不低於任何一個名門公子,當他交上那一首詩之後,案台上的一位老先生一句讚揚更是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處。
「不錯。」老先生撫着鬍子,笑意盈盈問道,「你是哪家子弟?」
砰
江雲柯打翻了手中的硯台,墨水浸濕了他的白衫,便是白皙的手背上也多了一團烏黑,他慌張的站起身,將手縮在袖子裏。
江雲醒自然看見他的狼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哥哥,你怎麼了?」
案台上